娇气万人迷穿成冤种炮灰[快穿](122)
明明是温热的温度,祁元白却觉得这滴泪,犹如碳火一般滚烫,灼烧着他的掌心。
纪扶玉缓了很久,眼神中的惊恐才逐渐变为空洞,呆呆的望着床帏。
眼神兀自一转,像是才发现祁元白坐在床前,方才在牢狱中的那一幕,立即浮现在眼前。
让他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纪扶玉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慌,身体不自觉的往被子里面缩,连忙撒开掐住祁元白的手。
怯怯的叫了一声,“陛下。”
他怕会惹祁元白生气,然后又被抓进牢狱中,在他的父亲面前,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更怕祁元白一气之下,会直接杀了他的父亲。
祁元白见他这个样子,心痛到要爆炸。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害纪扶玉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他罪该万死。
祁元白想让他别那么害怕自己,于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的将手伸过去,想要抚摸一下纪扶玉的额头。
他看着纪扶玉表情惶恐,一副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祁元白伸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迟迟放不下去。
在空中滞留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放弃了,那只手虚握成拳,放回了身侧。
祁元白现在心里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纪扶玉,好像做任何事情都于事无补,只能让纪扶玉更恨他而已。
而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纪扶玉,意识到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样做不妥。
强压下眼中那些恐慌,收起面上不自然的表情,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温顺一点。
他柔声试探着,请求道:“陛下,能让奴见见奴的父亲吗?”
纪扶玉心中有些后怕,怕刚才在牢狱之中的事情,会被父亲听到,使父亲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身体变得更差。
纪扶玉摸不准他的态度,望向祁元白的眼神中有些希冀。
而祁元白听见他说父亲这两个字,心里吓了一跳。
甚至没有多加思索,脱口而出,“不行!”
他的声音很大,态度狠厉,一下子把纪扶玉呵的呆在原地。
随后祁元白立即反应过来。
纪扶玉根本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以为父亲还被他关在牢狱中。
但事实上,纪扶玉的父亲已经死在了,他亲手斩落的长剑之下。
身首分离,甚至连个全尸也没有留下……
他上哪去,再给纪扶玉找一个活生生的父亲来啊!
祁元白瞬间浑身冷汗,一股透心的凉意,从后脚跟爬满整张背脊,直冲大脑。
若是让纪扶玉知道…他的父亲已经被他杀死了…
一定会恨死他的。
祁元白根本就无法想象,纪扶玉会用极其失望的眼神看他,会失去活下去的希望,甚至会死在他的面前。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捂不住,能瞒多一天也好。
祁元白尽力平复着心情,用精心编织的谎言,去安抚纪扶玉。
他说起谎来神态如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极尽温柔的劝说道:“不是朕不让你见,是纪全他受了风寒,见不得风,朕已经安排最好的太医给他治疗了。”
“阿玉,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若是你的病好不了,到时候见了纪全,他也会担心的。”
祁元白说着,眼神里尽是藏不住的温柔,温柔之下,透出一丝汹涌的恐惧。
他害怕纪扶玉知道这些事情。
一旦编织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填满这些漏洞,永远也不可能停下来,直到事情败露。
一切崩盘……
纪扶玉没察觉出祁元白话语中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有些疑惑祁元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他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好?
难不成是因为在狱中……
他不敢往下深想,一抹红意爬上耳根和面颊,使他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他居然被那种事情疼昏过去了,真是丢人。
祁元白见纪扶玉并没有继续深究,暗自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但那颗高高吊起的石头依然悬在心上,压迫着他,喘不过气来。
祁元白藏起那张给纪扶玉擦过乌血的帕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抓捕他眼中闪过的每一道情绪。
他认真道:“阿玉,对不起,是我错了。”
纪扶玉以为,祁元白是为在狱中做的那些事,而向他道歉。
霎时脸色涨得通红,眼神躲闪着不去看祁元白,别扭的说道:“奴说过,陛下要如何对奴,奴都认了。”
祁元白知道他会错了意,但也没有解释,选择就这样将错就错。
从今往后,他会加倍的对纪扶玉好,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纪扶玉甩开那些无用的羞耻心,对上祁元白看他的眼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低头请求道:“若是陛下当真对奴心中有愧的话,就请替奴的父亲洗刷冤屈吧。”
他半身拜伏在床上,双手交叠于额前,叩首道:“奴叩谢陛下万恩。”
事已至此,他寻死觅活的也换不来任何东西,倒不如借着陛下还对他有愧,早些还了父亲清白。
祁元白顿了顿,连忙将他扶起来,一把揽进自己怀中。
眼神中满是痛心,答应下来他的请求,“我会着人处理的,阿玉,你先好好休养,把身体养好了,才不会让人担心啊。”
环抱着清瘦的纪扶玉,祁元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既然纪全能找到药玉压制蚀骨,那为什么他不行,就算将这天下整个翻过来,他也一定会治好纪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