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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99)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第几次了?

第二次!

至少两回了!

他一时呆愣,脑子梗住了,眼睛依然在工作,见景平右手骨节处有血痂:“手怎么了?”

景平垂眸,睁眼说瞎话:“哦,今儿险些撞倒草药架子,情急一扶,在墙上蹭破了,两天就好,”他端着餐具往外走,“我去收拾,一会儿你早点睡,睡前,我再帮你行针。”

就这样,李爻禁足,每日有景平照顾着食疗、针灸、作息规律无事糟心,不出几天,五脏六腑居然轻快多了,那被爆烟呛到、时不时刺痛的肺再没一喘气就针扎似的疼了。

而范洪那莫须有的攀诬,实在是没有证据。

只是死前那句挑唆的话,不知皇上听进去几分。

六天之后,圣旨来了。三司查实,丞相清白可昭天日。

皇上即刻下令解了禁足,为表关照,还送来许多润肺清五内的好草药。

胡哈那边也算顺利,日禄基对晋朝提出的要求无有不允,只是那被押送来的文臣,在半途突然变成了尸体。

经手押送的人太多了,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皇上大怒彻查,说要连坐官员,只是想也知道,结果并不会有惊喜。

至于老大人郑铮,也被召回都城述职。

皇上给郑铮的台阶挺足,半句没提他被栽赃的事,可终归纸包不住火,消息还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脾气不好,理智和感性直如阳关道与独木桥——各走各的、毫无关联。加之跋涉乏累,到了都城,见驾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大病一场,起不来床了。

再说贺景平。

他在家时照顾李爻,去太医院当值时,趁空翻遍了太医院的记档。

只翻到李爻“心血虚亏”的记录,那上面半字没提过丞相的毛病缘何而起。

从前那本机缘看到的《朝臣御药诊录事记》更是不翼而飞,他再也没见到当日那老态龙钟的太医。

至此,景平不得不多想了。

他借着闲聊的档口,向所有人扫听那位老太医,结果则是太医院里没有这号人。

哼,见了鬼了。

是谁藏在暗处,把李爻体内是毒非病的消息透露给他?

有什么目的?

又为何不一次说完?

是嘉王的人吗?

但回想嘉王临终前说的话,又不像是……

景平待不下去了。向院判请命,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江南驻邑军的毒并没解全,他要回江南营地。

他舍不得离开李爻,又不得不暂时离开他。

比起片刻隐匿于心的厮守,他更希望对方能平安一辈子。

院判听他有理有据,便允了。

夏日天黑得晚,景平回相府收拾随身物品,等着李爻回来跟他道别。日头还剩丁点光芒时,丞相大人才回来。

他官复原职即刻开始了忙叨,进门把官衣脱下,叫人给他拿便装。

景平从家人手里接过衣裳,给他送进屋,倒了杯水递过去:“还要出去?吃饭了吗?”

李爻接过水来一饮而尽:“正好,你一起吧,我跟辰王殿下约了去看郑老师。”

他放下杯子,自顾自换衣服,对景平毫无避忌,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个里衣。

里衣薄,糥白色的沾了薄汗,星星点点粘在背上,透出肉色,在景平这有贼心色胆之流看来,可比什么都不穿还色气。

色狼脑袋“嗡”的一下,记忆顿时唤醒那夜的偷吻,也不知到底是谁吻了谁……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别开眼睛。

自从他察觉李爻怀疑他心有觊念,便把情藏得更深了,他里子贼不自在,面子上异常顺溜地挪到桌边倒一杯凉水灌下去。

“王爷等着呢,”李爻全没察觉,“帮我理一下带子,你说你拿衣服进来,又不帮忙!啧,谁给我挑的破衣裳,怎么拿了这么一套!”

他念念叨叨抱怨个没完。

景平只得回头看他。

这套衣裳与李爻常穿的风格不同,确实比较啰嗦。外氅是织纱料子,薄得像蝉翼,泛着淡淡的灰色,透出里面长袍的水青绿。

好看且配色凉爽极了。

氅衣薄,尚有衣摆暗纹上点的珍珠,重量能坠住,可衣袖却啰里吧嗦地四下里飘,需要理好了内里的袍袖,才能不让自己像只扑棱蛾子。李爻是怎么也掏不好。

而且,这种衣裳的腰带必是要好好系的,弄好了是玉树收腰,风流潇洒,弄不好就是麻绳捆草纸,皱吧又窝囊。

景平看李爻已然自行乱作一团,比打仗还忙,过去帮衬。

他越是心虚怕对方看出什么,越要说两句不常说的话壮胆:“真好看。”

“嗯?”李爻漫不经心的,“衣裳好看,还是我好看?”

第048章 探病

景平被李爻熏陶了这些年, 也略有心得,眼珠一转:“衣裳好看,衬得你更好看了。”

李爻的毕生绝学包括但不仅限于给点阳光就灿烂, 和没有阳光自己也光辉万丈, 他毫不客气地腆脸接话:“对, 要是只说衣裳好看, 看我不削你,你该说‘是太师叔潇洒风流,衣裳被你穿, 才显出它更好’, 哎呀!”

景平给他腰带猛地一收。

“你要勒死我!”他抱怨。

李爻太厚的脸皮把景平那点旎想挤到犄角旮旯去了,他笑着打趣:“太师叔每日靠咳嗽练腹肌,哪儿有那么容易勒死?”

他把手指穿进对方腰带和衣裳间隙过了一遍,理平衣裳皱褶, 隔着衣服也能触到对方腰间肌肉纹理韧实得紧,最终说不出也道不完的妄念, 化作一句“好了”。

李爻春风过杨柳地晃悠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一表人才,很是满意:“走吧,辰王殿下的车该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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