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碰瓷(100)
谁料最后一回起了风,风筝被带走,他一扯线,手里空了。
“我费尽心思,没想到....”方翊盯着眼前的茶水,端起一饮而尽,转眼看向谢乘风,眼中尽是鄙夷,“没想到竟然便宜给了一个下三滥。”
周遭空气凝滞一秒钟,许映白捏着茶杯,用力攥一下,再轻轻地放到桌面上,随后起身走到方翊面前。
“怎么了?”方翊侧身看向他,“我不过骂他一句,你没来的时候他可是威胁了我好多。”
许映白唇角勾起,俯视着他问:“下三滥?”
“对啊。”方翊扭头对谢乘风笑笑,对许映白重申,“他就是下三滥!”
许映白鼻腔溢出极轻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目光隐隐带着压迫感:“方翊,哪怕再最厌恶你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这么做。”
“什——”
‘啪!’
一记利落干脆耳光落在方翊苍白的脸上,谢乘风猛然站起,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水沿桌面缓缓滴落,方翊偏着脸,僵硬了很久,才慢慢回过神扶着桌边站起。
耳边一片刺痛滚烫,他就这样与许映白对视了良久,忽然发现许映白那双平静的眼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初见时的平淡,也不是他逼迫之下的厌恶,而是一种很真实的怒火,微弱地绽放在眼底。
方翊猛喘出一口气,然后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丢掉辛苦维持的形象,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他说:“许映白,我要的也不过这一眼而已。”
纸张撕裂的刺啦声取代了那一耳光的震撼,方翊盯着许映白,手下反复地撕扯着那几张纸:“我折磨了你这么多年,这一耳光我认了。”
许映白静静地回视他,方翊手指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撕扯,等到纸张变成碎片,他向上一扬。
“三个人三台戏,谁都没赢。”
白屑犹如雪花,上面的字迹裂成斑点,方翊站在林汀写的忏悔书下,双手一摊,笑的目眦欲裂。
“game over.”
第55章
方翊用一句荒唐的游戏结束终止了这场没有胜负的闹剧,他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下脸,抬脚一步一步地踩过那些清白的碎纸。
林汀的忏悔信打破了三人的平衡,恩怨对错得以重见天日,如同地下被撕碎的纸一样,一切都结束了。
方翊走后,许映白坐回到原位,攥了下指尖,将目光转向了谢乘风。
他问:“促销结束了?小涛回来了?”
这便是要追究的意思了,谢乘风自知理亏,褪去面对方翊的凶狠,挠了下耳尖,将脑袋偏向一边,回避了他的眼神。
沉默良久,服务员过来,面带得体微笑,问:“请问哪位是谢乘风先生?”
不知为何,谢乘风察觉心脏剧烈跳动,他看向服务员说:“我是。”
服务员依然满脸笑意,递给他一只信封,中间处微微鼓起,谢乘风接过去,一下便知是方翊手中的那只打火机。
他竟然没有在明面上做要挟手段,卡着时间让服务员送来,谢乘风不由地暗叹,这人手段果然了得,知道他对许映白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偏偏光明正大地送来。
彷佛在说,我可什么都没做,东西给你了,之后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
服务员离开,许映白问:“什么东西?谁给的?”
谢乘风攥住信封边缘,手指逐渐褪了颜色,许映白轻笑一声:“你继续瞒着,我不问了。”
谢乘风一动不动地盯着空气里的某一点,直到许映白离开眼睛才慢慢地动了动。
天色逐渐变暗,许映白回到车上,扯过安全带扣好,停了一下恶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
他与方翊博弈多年,深谙其手段,完全是不动声色的凌辱与折磨,难听刺耳的话到他嘴里过一遍,成了蜜饯砒霜,毫不知情地喝下去,等被毒性反噬才能明白过来,原来被人阴了一道。
人心何其险恶,谢乘风直来直去从不拘束,偶尔漏出一份懵懂,让人恍惚觉得他单纯的不谙世事。
一个人的过往没那么容易遮盖,相处多时,许映白也知谢乘风心思够用,只是他不想让他出去无端沾染这些是非。
没想到,人家糊弄起他来眼都不眨,找个理由将他打发,自己则单刀赴会来了。
过程中聊了什么也不难猜出,许映白想能到谢乘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如何对方翊冷嘲热讽外加嗤之以鼻。
许映白烦躁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往窗外看一眼,又笑了。
谢乘风站在不远处,似乎没看到他的车,在垃圾桶跟前,撕信封撕的那叫个凶神恶煞。
许映白耐心的等他撕完,刚要开口唤他一声,又见信封里掉出一个东西,谢乘风弯腰捡起,一点儿没犹豫,直接砸进了垃圾桶。
“乘风。”许映白叫他一声。
谢乘风一怔,看过来,抿抿唇,没搭理他,扭头从另外一边走了。
许映白狠狠吃了一惊,心道他都没说什么,这人倒犯脾气了。开车沿谢乘风离开的方向驶去,果然见到谢乘风。
许映白也不停车,按开副驾窗户,放缓车速,偏头叫他:“上车。”
谢乘风不看他,步伐加快。
许映白跟了他一条路,快汇入主路时,他踩下刹车,对着前方背影,沉沉唤道:“谢乘风。”
主路响起几声笛鸣,谢乘风步伐一转,开启车门坐进副驾。
回到家,谢乘风仍然一言不发,换好拖鞋就要回卧室,许映白按住他后颈,拖他进主卧,门一关,按在门上就亲他。
心尖酝酿起酸麻,谢乘风推住他的肩膀,舌尖他在他口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