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傲天(59)
它双手扒拉着岑羡云的手掌,好容易才将自己从钳制中“拔”了出来,后坐力让它滚了好几圈,刚稳住身形,就迫不及待地辩驳:
【救助小猫,献爱心这种事,怎么能叫做加班呢?】
岑羡云点点头,在系统希冀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沿着道路朝仙山而去,口里却还说着应承的话:“你说得对。”
系统眼前一亮,马不停蹄地跟在岑羡云身边。
“这样吧。”岑羡云离开的动作不停,偏头看向眼巴巴地系统,“不如你捏个身体陪在他身边,系统在小世界具象化,也就一万几分一小时而已。”
他眉眼弯弯,顶着一副年华正好的模样却生生散发出一种慈眉善目的祥和姿态,瞧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岑羡云稍稍顿了顿,用语重心长地口吻劝道:“献爱心这种事,怎么能因为消耗高就不做呢?”
话里话外蕴含的情感比系统方才说这话时不知道要真切多少倍。
【……】
见系统终于因为哑口无言而消停,岑羡云变脸如翻书,盈盈的笑意在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成死水般不起波澜的冷脸。
他不再搭理绞尽脑汁尝试找借口的系统,不紧不慢地离开此处。
从始至终,他一次头也不曾回过。
……
“咳咳!”
淡淡的血腥味如鲠在喉,谢陵游挣扎着从梦魇中清醒,心却犹有余悸,怦怦乱跳。
他静静躺了片刻,可直到过快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
谢陵游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一时无法相信。
他从被窝中探出手,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这才意识到真的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毫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慢垂下手,平静的模样让人无法看透他在思考些什么。
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不免变得更加敏锐,轻易地捕捉到环境中淡淡的草药香。
他身下的床铺不算上等,但摸起来也并无粗糙之感,想来他躺着的床榻应该是小富之家。
谢陵游面色沉静,没有半点失去视力,身处陌生之地的惊慌。
若是岑羡云在此处见了这般画面,必然会小小的吃上一惊,此时的谢陵游哪里有半分面对他时的怯懦纯良?
谢陵游睁着无神的双眼,神识铺开,却没在范围内察觉到第二人存在的踪迹。
简陋的茅屋修建在荒野之中,前不找村,后不着店,怎么瞧怎么怪异。
谢陵游抿唇,手肘撑着床板试图起身,只是他刚刚挪动身子,右腿处便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唔。”
他闷哼一声,眉头微蹙,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
不管将他带回此处的是何人,他都怀有十二分的不信任,自然要趁着此时快快离开。
只是他方才勉强坐起来,耳边便捕捉到细微的“吱呀”声——茅草屋的木门被人推开了!
谢陵游后背绷紧,喉头轻轻滚动,在他的神识中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你醒了?”背着草筐的少年郎眼前微亮,见到床上瘦弱美人额上布满汗珠,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动作,连背筐都没来的急丢。
“诶!你怎么起来了?别乱动,你身上好多伤!”
少年连忙将两个枕头叠起来塞到他身后,扶着对方躺下:“你身上的伤虽然多,但只是些皮外伤。用了药,两三日就能好,你不必着急的。”
尽管看不见,谢陵游还是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过去。在少年触碰他的瞬间,蕴藏在手心的灵力散去,他反手握住少年的手腕,开口吐露出颤颤巍巍的声音:“你是谁?这是哪里?”
素白的小脸上布满恐慌,床边的小窗微开,清风与日光一头落进来。
风吹的墨色长发轻轻晃动,金灿灿的阳光为他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融入皮骨中,让旁观者的目光忍不住为此停留。
“哦,这是荒芜岭,往西行三百里就能到仙山啦,我叫山今,是独居在这里的散修。”
下界将屏障之外的区域称之为仙山,事实上仙山只是修真界第一门派的尊荣之称——昆仑仙山在,仙家道法方存。
后经世人传唱,流落至下界,便叫人误以为屏障那边便是“仙山”。
“山今。”谢陵游如同牙牙学语的婴幼孩童,缓慢又别扭地重复一遍,忽然,他勾起唇角,粲然一笑,
“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了,山今。”
“啊,”山今挠挠头,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他似是被美色所惑,愣了片刻才摆手否认,“谈不上救不救啦,你都筑基了,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好起来的。”
他见对方面露不解,于是又多解释了两句:“此处虽然被称之为荒芜岭,但其实除了人烟罕迹了点,灵力还算充沛。筑基修士不必刻意引导,躺上两日,待功法循环两三个周天自然会痊愈。”
“这里……便是仙……”谢陵游想起山今的话,临时改换了说辞,“便是下界屏障的另外一边吗?”
山今点头,片刻后才意识到对方此时看不见,连忙出声:“没错,你真的是从下界来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过于直白,他“嗨”了一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据说几千年来都不曾有下界的人通过那处屏障来到上界,多少有些好奇而已。”
谢陵游闻言眉眼低落,一派落寞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