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睁得极大,心脏跳得很快,炽烈如刀的能量在体内化作滚滚热流,如火山喷发般肆意冲击着他的身体和理智,亟待发泄。
这种时候,就需要最原始的发泄方式。
晏绥咧起嘴角,抬起手,无数长条筋肉自手臂上伸出,层层包裹着形成了两个巨锤。
他手臂一甩,巨锤如流星般高高坠落,血红色的大锤“轰”地一声,重重地砸到弥霍斯身躯的那张脸上,将那张俊美阴郁的脸砸个开花!
“让你袭击手术室。”
弥霍斯尖啸着,面容被砸碎成一堆破碎的流体,无数触手从体内挣扎着升腾而起,呼啸着朝着晏绥扎去。
晏绥眼帘一抬,无形的力量碾过,所有刺来的触手在半空中一僵,瞬间便溃散成一堆无形的流体跌落回弥霍斯的身体里。
他的手臂抬起,又是一锤轰地砸下!
“让你当着大家的面来抓我。”
弥霍斯挥舞着粘稠的触手试图抵挡,却根本抵挡不住强大的冲击力,流体状的身躯又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空腔。
晏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又是一锤狠狠砸在刚刚还未愈合的空腔里。
“让你意图不轨,撕破我的衣服……”
他的双臂高抬,两个巨锤同时砸落。
“让你抓我填补空腔!”
“轰轰轰”数声过后,弥霍斯几乎被晏绥这几锤打散成无数破碎的烂泥。
晏绥缓缓呼出一口气,满意一笑,果然亲手锤人才最解气。
弥霍斯挣扎着,流体般的身躯艰难地重新凝聚,嘶吼道:“你是医生,你就该救我!”
“哈?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晏绥直起身,筋肉组成的巨型大锤收缩而回,重新隐没在他的手臂内。
他说:“医生不是万能的,‘人力有时尽’这句话你听过没?”
弥霍斯身躯颤动着,触手挣扎着试图靠近晏绥,嘶吼:“不可能……不可能!你能救我,我感觉到了!你能救它们,就一定能救我!”
晏绥静静地看着弥霍斯片刻,脸上笑容扩大,眼睫微垂,近乎怜悯地说:“真是可悲,可怜,你叫得再大声也没用,事实就是这颗剧毒的心脏无法填补你的空腔,更没人救得了你。”
话音一落,他的身形骤然一闪,整个人突进到弥霍斯身躯的空腔之中。
弥霍斯流体般的身体一僵,似是没想到晏绥居然会自投罗网。
但很快,祂激动地颤抖了起来,无数粘稠的,带着红纹的触手从空腔内壁涌出朝着晏绥卷去,流动粘稠的空腔口也开始闭合,试图将晏绥吞没其中。
逐渐黑暗的腔体内,唯有晏绥赤红的双眼在黑暗中仿佛发着亮光。
他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满足了吗?”
弥霍斯不答,红纹触手不依不饶地卷了上来,一层层蔓延,几欲将晏绥吞没。
“可惜啊,这没有用,空腔并没有消失。”
黑暗的空腔中,晏绥轻缓地叹息一声。
“憎恨吗?嫉妒吗?渴望吗?可惜这个空腔里什么都没有,因为什么都填不满你的空腔。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让它这么敞着吧!”
所有卷上来的红纹触手猛地炸开,晏绥从其中飞身而出,双手掰住空腔的内壁,大笑着用力向着两边撕扯。
“不——!”
弥霍斯的身躯颤抖着,痛苦地嘶吼起来。
柔软坚韧的流体身躯虽然极力抵抗,但还是被晏绥轻松地一点一点徒手撕开。
闭合的空腔再次在空中大敞,晏绥自其中从容而出。
弥霍斯瘫软在暗河中央,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犹自尖啸嘶吼。
整个漆黑的空间都在祂的吼叫声中震荡着,无数畸形肉块飞快地自祂的身躯中扭曲着诞生,疯狂地逃窜,又飞快地被祂绞碎身体吞入身体内。
晏绥胸膛起伏着,双眼一亮,抬头望向漆黑的高空。
找到了,这片空间领域的空隙!
他不再理会暗河中的弥霍斯,整个人如炮弹般直冲向空中那个微不可查的空隙。
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晏绥全身发红,赤红的瞳孔里光芒明灭不定,身上的皮肤古怪地不停鼓起赤红色的筋肉鼓包,又被强行压下。
他抓着胸口的残破衬衫,泄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喘息,胸口一阵阵干呕的恶心感冲上喉咙。
他快控制不住这股力量了,必须加快速度逃出去。
来自那颗心脏的邪异力量大举反噬,疯狂地冲击着这具脆弱的身体和理智。
一切维持在相当微妙又危险的临界点上,一个不慎,他就可能当场翻车,不是爆体而亡就是彻底扭曲成一个怪物。
晏绥奋力一跃,手指扒住了那道细微的空隙,双手用力,借助身体暴增的力量使劲用力,将那道裂隙一点一点生生撕扯开。
这片属于弥霍斯的空间里充满了邪恶和疯狂,对他和“绝望之基”力量的对抗极为不利,他得赶快离开,然后想办法将这股力量逼出体外……
漆黑的裂隙越来越大,晏绥的手臂再也控制不住,爆出了数条细小的血红色筋肉条。
就像是曾经身上爆出的肉芽,极快地在他身上接连爆出,迅速蔓延增长。
待到裂隙大到足够晏绥通过时,晏绥几乎整个人都快炸成了一个巨大的筋肉条绒球。
他紧紧盯着裂隙口,手臂用力扒住边缘,就要努力将自己扔进去。
突然,晏绥的手臂猛地一滑。
他的身体一下滑脱出去,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臂。
那条手臂几乎要变成一条粗壮筋肉条,通体滑腻,根本无法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