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艰难地思索了一下措辞,开口安慰道:“往好处想,至少生命安全有了保证。”
苏婉:“……”
让她一头撞死在这导诊台吧!
……
另一边,裴野望冷声开口:“躲在急诊科背后的那个存在,已经按捺不住了。”
晏绥明白他的意思。
只需要稍微观察一下过去的挂号记录,就会发现这些来挂号的‘病患’越来越多,日期也越来越密集。
而自从他来急诊科后的第一周,每夜都没消停过,发生的事件几乎抵得上过去半年的量,甚至还出现了像弥霍斯这种外神级别的存在。
这其中,一桩桩一件件的,或多或少都掺了这东西的手笔。
这个不知名的存在简直像是一片无法摆脱的阴影,始终似有若无地笼罩在急诊科上空。
甚至不断诱导他,挑衅他,逼迫他吸纳异化污染力量。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晏绥眼里闪过暗光,开口问道:“裴大,在那么多副本化的区域里,急诊科与那个灭世预言是不是最为相关?”
否则,裴野望一个大队长,为什么整天待在这里?
裴野望看着他,笑了笑说:“之前只是猜测。”
晏绥回以微笑:“那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于是又过了一天的晚上,在周六这个急诊科即将迎来休息日的前一天,疲惫的打工人苏婉惊闻“噩耗”。
“什么?!”
苏婉瞪着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们为什么非要将那些危险物送来这里?在特处局里面做手术不好吗?”
裴野望安抚道:“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既然危险物的‘挂号’和你们的安危有着直接关联,那么我们必须试探出‘挂号’的规律和方式。”
苏婉垂死挣扎:“那,那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吧?”
“很遗憾,我们在急诊科里发现了不明意志的存在,再加上昨晚的发现,情况根本不容乐观。”
裴野望的声音沉了下来,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眸光已冷如冰川下幽深的暗隙。
他说:“与其祈求这个‘祂’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毕竟相对可控的收容危险物和病人做手术得更安全,不是吗。”
苏婉张大嘴,表情越来越崩溃。
她哀嚎一声,趴在桌上,抬手拿了记录本往自己头顶一盖,怨气如有实质一般漂浮在她身上。
“救命啊,谁能让我辞职,我给他磕十个响头!”
徐青山看看裴野望又看看苏婉,温和地努力小声安慰道:“也不用这么绝望,以后裴大会常驻急诊科,至少生命安全有了保证。”
苏婉:“……”
她看了看一副骷髅架子样子的徐青山,更想哭了。
一旁的晏绥闻言,抬头看了裴野望一眼。
等苏婉被劝住,哭丧着脸急匆匆奔去祭拜夜班之神时,晏绥才慢吞吞地问道:“你不告诉她,我们打算把‘祂’勾出来?”
裴野望挑眉:“我们唯一的护士要是罢工了,你的器械护士去哪找?”
晏绥一听,顿时认真地点头道:“有道理,还是瞒着吧。”
……
手术室灯灭,苏婉像是推炸弹一样将手术床推出手术室,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晏医生说先把它推到三楼病房,待会还得……还得再挂个点滴。”
说完,苏婉一下用力将手术床推向守在手术室门外的战员们,然后逃跑似地重新冲进手术室里。
战员们稳稳接住,目光直往手术床的被子下瞄。
嚯,又是一个大变活危险物。
虽然见过好几次了,但每一次都让他们叹为观止。
这个编号B23509的异化危险物送来时还在尖锐嘶鸣,一副狂暴凶狠的模样。单是将它从运输箱里制住按在手术床上,就差点有两三个战员差点受伤,精神值受到影响。
如今手术床上乖顺躺着的它整个身体瘦了一大圈,带有扭曲花纹和符号的彩色鳞片脱落得干干净净,像是手脚一样的黏足软趴趴的垂落着,上面变异生长出的尖利指甲也被卸了个干净。
虽然和现在的它和其他同类黏足幻虫长得依旧不太一样,但那种诡异疯狂的气息却大大减少,给人的感觉已经和它较为温顺的同类极为相似了。
真是神乎其技。
片刻后,见战员们还杵在原地打量,还是其中领头的中年战员低咳一声,沉声喝到:“还不快去。”
战员们当即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将手术床往电梯推去。
……稳住,他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战员,刚刚又不是没见过那个五个脑袋进,一个脑袋出的危险物。
这已经是第一批送来尝试手术的最后一个危险物了,晏绥和徐青山收拾完苏婉不敢碰也不能碰的术后“战利品”,急诊大楼依旧安安静静的,一点异样情况都没有。
全程旁观的裴野望一边脱身上的手术衣,一边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急诊大楼外监测数据的战员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暂时没有危险物袭击,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本来他们以为这种送危险物进来治疗的行为可能会引发“祂”的反应,谁知他们的试探却像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晏绥一边摘着手套,一边问道:“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裴野望:“总要一个个变量试过去。”
晏绥皱了皱眉:“这样试一晚上都试不出来。”
裴野望:“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三楼病房,苏婉正两眼发直地给病床上的“病人”换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