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133)
他收回视线,语气慵懒,情绪莫测的问:“不是说要参加?”
导游小哥愣神,片秒后他朝喻星炀走去,径直坐到喻星炀对面,他双手搭在腿部,手肘微弯,似是应战。
喜闻乐见。
活动开始时,这两位居然再次重复起七天前的扎河灯的环节,又又又卷起来了。
但这次却与当初截然相反。
七天前是喻星炀狂卷导游小哥,而这次导游小哥却压着喻星炀狂卷。
导游小哥大抵是帮母亲做过针线活的,面对针线得心应手,短短一分钟,他就穿了四根整。
喻星炀根本不是干活的人,别人一分钟穿四根,而他一分钟时还在第二根里翻滚。
线头戳。
没进。
再戳。
错过。
最后干脆将线头扔开,双手一摊。
直接摆烂。
作为看完全程的旁观者。
时玥难以置信。
刚刚不是还“就这”么。
怎么现在就被制裁了,还是被降维打击。
好丢人啊。
不过……
她的唇角小幅度弯起。
原来原来,这样的少年也不止做饭这一个弱点。
.
这场穿针战役可谓是腥风血雨。
吸引不少游客前来观看,毕竟两个男的,看起来还都蛮帅的,居然在穿针乞巧环节斗了起来。
怪稀奇的。
比赛结果毋庸置疑,喻星炀输了,可以说是被降维打击,完美虐杀。
还是在人民群众的视奸下。
导游小哥虽然没有明面的得意,但从他的神情来看无疑是爽快的。
毕竟上回也输得蛮惨,这回是扳回一城。
喻星炀的情绪肉眼可见的臭下来,他向来是天之骄子,做事游刃有余。
但偏偏……败在这种事上,他确实没想到。
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在赛前装了个逼。
打脸啪啪响。
群众追捧,山呼海啸,导游小哥很得意。
所有人都在为胜利者雀跃,而他却成了loser。
这种感觉还蛮久违的。
他轻轻“啧”了声。
垂下眼睫,准备撂摊子摆烂离去,尚未起身,却听到身后蓦地传来嗓音,她说:“我来帮你吧。”
是时玥。
她拨开人群,在层层浪蕊里站到他身旁,她穿着身奶黄色纹花长裙,头顶盖着草帽,轻轻的、撩起裙摆坐到他身边,手臂相贴,于座位划出一条直线。
喻星炀呆立片秒。
手肘搭在木质桌案上,静静的看着他,风又起,他右手拖住右脑,也许是灯光的原因,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看着她一手捏住针口,一手捏住线头。
一点、又一点的穿针引线。
神情笃定且认真。
他倏地笑了。
“还蛮厉害。”声音在夜色里有些模糊,她没听清。
·
穿针引线对时玥来说很容易,从小母亲就不愿意扔旧衣服、旧裤子所以她也一直帮忙缝补。
业务极其娴熟。
所以在剩下的五分钟,时玥只用了两分钟就完成了任务,速度远超导游小哥。
喻星炀没说话,只是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出神托腮看着她穿针。
按理来说,遇见这种情况,他这张黑脸会持续一整天,但这回他没有作为失败者的黑脸,也没有作为失败者的失落。
反倒像个开屏的孔雀,斗志昂扬。
他坐在木板凳上用看失败者的目光斜睨向导游小哥,导游小哥坐在前边板凳,缓缓移上他的视线。
发现他居然在短短几秒钟流露出了“轻嗤”,“嘲讽”的神情。
导游小哥:“……”你神经病么你。
活动结束,任务完成,钟表显示九点半,十点整放花灯仪式开始,会一直延续到十二点。
时玥拍手起身。
作为今年的魁首,放花灯地点被安排在兰山湖的织女像下,喻星炀作为参与者见证人同样跟着她去往了兰山湖以南,也就是织女像所在地。
夜晚的湖水深蓝且泛着波光。
如同粒盐细闪,十米开外尽是鎏金。
湖面清澈见底,邃然又静谧。
推来重工花船,花船太过庞大、壮丽,引来不少镇民围观。
闪光灯不断的、闪烁的照过来。
“他们认出我了?”喻星炀伸手挡去闪光灯,猖狂道。
时玥弯腰拾掇起他们的战利品,面无表情的拆台:“有没有可能他们拍的是花船?”
“……”
织女像就在身侧。
石像庞大且壮观,衣带蹁跹,纹理凹凸不平的刻在石像上,也许是长年在外,风吹雨打有古旧的痕迹。
前几天,镇长说等到凌晨11.59许愿,可以得到织女神的祝福,心想事成,时玥决定再等等,等到十一点五十再开始放花船。
实际整理完一切已经到十一点半,大部分女生的花灯已经放完。
粼粼的湖面氲着柔和的金色。
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花灯一剎点亮湖面,十一点半的兰山湖颇有种“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时的氛围感。
时间嘀嗒而过。
已至十一点四十五。
在岸上,喻星炀拿出了自己常年把玩的打火机。
啪嗒。
点亮了这艘花船。
场景一剎亮起,像是在深夜点亮街头的第一盏灯,种类繁多、形形色色的场景宛若皮影鲜活了起来。
远处传来围观游客的喟叹。
“哇,太壮观了这也。”
“这些年还是头一回见。”
花船最大贡献者喻星炀自行把花船隔绝在外,他似乎睨着眉眼,忻忻得意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