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之路(20)
客厅里的粉粉的墙,玫瑰色的沙发,蕾丝边的公主床,像极了公主的城堡。四个人从39度的室外一进屋,挤在一张沙发上,狼吞虎咽啃着从何唯从市场一路抱来的十多斤的西瓜,讨论电视里狗血的剧情,继续玩纸牌游戏。
床上的公主都做着粉红色的公主梦,直到第二天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穿过帘纱,阳光把房间照成金黄色。
朦朦胧胧还真不开眼,邵云璨便觉得身体发热,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言韧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说:“小声点,何唯他们在外面。”
他的熟练让她忍不住想起前天他教她吸螺蛳的场景,想起这几天的种种。
“言韧。”
“嗯?”
“我......喜欢你。”
他倒吸了口气,像泄气的皮球:“为什么要现在说......你现在不可以喜欢我。”
“为什么?”
“我才辞了工作,现在不稳定,也不知道以后怎样。我想,至少等以后工作稳定下来再谈感情。”
“这并不冲突啊。就算终究会分离,好好的爱一场,不也是幸事吗?”
“趁我们还认识的不深,不要陷了,我......真的很怕异地恋。”言韧声音轻如梦呓,每一句话都温柔得将她融化。
她再也找不到其他措辞,她闭上眼,轻嗅他鬓间带着留兰味的夏草香。
“怎么了,痛吗?”他的声音好温柔。
“不是的。”
“我说你不可以喜欢我,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嗯。”
言韧回来了
学校的生活真枯燥,还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心窍,从舟山回到学校,邵云璨时而一人抱着公仔傻笑,时而怅然若失。
她迷上了那座像他一样干净的小城,连同海风潮浪,江南烟雨。
言韧坐在窗前,打开微信,看着置顶的头像好长时间,按下发送键:“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课业重,比较忙。”
“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有在打球吗?”
桐市迎来三伏天,持续了好几周,温度都在36—38度间。没有空调的宿舍就像蒸笼一样,处处散发着人肉味。
男生们晚上把凉席拿到楼顶天台上睡,楼顶很快就没了位置,寝室过道上慢慢也到处横满了人。疯狂的温度和各学科集中的期末考试,让翻来覆去、通宵达旦的失眠成了常态,每晚宿舍楼都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被逼疯的吶喊声。
图书馆——这个全校唯一开了空调的地方,平时没有去图书馆习惯的同学,在这个季节也都早上5:00天微亮就爬起来,冲个凉水澡,就去图书馆门前排队,等7:30开门抢占绝佳位置。邵云璨出去很长一段时间,落下不少功课,也加入了排队大军。
这天,邵云璨在图书馆认真的恶补功课,收到顾尘轩的信息:“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
“出去干嘛?”她心下觉得奇怪,就算上课两人常常班上见面,但一句话都不多讲的顾尘轩怎么突然问候起她。
“交流感情,呵呵。”
“还有谁?”
“我想大概就我俩吧。”
邵云璨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看到那四个字,心中一阵厌恶,连表面的礼貌都不想维系了。
她删掉他的微信,删掉他的号码,像剜掉一颗毒瘤。她像是麻木,像是早有预料,她冷静的关上手机,继续看书。
线性代数考试前一晚,邵云璨复习到凌晨三点多,好容易准备睡了,一上床,整个床铺像灼烧的铁板,烫的人无法安心。
“叮——”邵云璨手机响了:“你睡的时候告诉我。”
两个人噗嗤笑出声来。
“这么巧,你也失眠。”两人把凉席和枕头往天台地上一扔躺下去,异口同声。女寝不比的男寝,跑到天台上睡的,她俩是唯一一对。
“天啊!我是一刻也受不了了,明天我们去开个宾馆住吧。”邵云璨望着天。
“对面寝室昨天就去问了,”傅浠忆晃着扇子,“学校周边宾馆早都被订满了。”
“明天一早要考试,下午还要去见言韧,现在我全身都黏黏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考试没挂,快被热挂了......”
“早知道前几个礼拜帮言韧订宾馆的时候就多订几间了。”邵云璨说。
“你和言韧真的假的,他是认真的?”傅浠忆问。
“人说眼见为实,眼见却未必真实,人都喜欢永远,可谁又见过永远?” 邵云璨说。
“他要是收留你,你就别回来了,空调要紧!” 傅浠忆说。
考试一结束,邵云璨就去球房跟言韧汇合。
邵云璨在球房外,就透过玻璃门看到前台右边的言韧。他带着顶灰色的棒球帽,穿着在宁波时他们一起逛街时买的那件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背对着大门,仔细盯着桌案上的彩球。
门一开,他转过身去,刚好跟邵云璨微笑对上。分开这些天后再见面,两人默契的微笑,反而更像很久没见的旧友。
气味是可以记忆的,每个时期有它特定的味道。英仕的时光,大概被粉底和越南香水味记忆了。球房生意兴隆,焦总把原来斯诺克区域通往阳台的一块打通,重新装修,在两张斯诺克球桌旁新增了两张黑八台。
“什么时候到的啊你们?”邵云璨在沙发上坐下。“岳典昆呢?”
“有一个多小时了吧。”言韧的说,“他好像有事。”
陈冉恺说:“哎,你又是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岳典昆跟你说的?”
“什么小道消息,我这才是大道消息好不好。”邵云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