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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之路(98)

作者: 邵柠 阅读记录

兔子说,你要学着坚强一点。

于是刺猬去找它的刺,想一根根粘回去,

却发现每粘一根,就想起关于兔子的一件事。

新刺重新贴回肉上,比拔下来更加疼痛,刺猬委屈的哭了。

兔子想抱抱刺猬,

刺猬因为疼痛躲开了。

兔子说,这个世界上可不止你一只刺猬。

恐惧的刺猬更加害怕了,不知所措。

终于,刺猬忍着疼,还是接受了兔子的拥抱。

兔子因为刺猬的新刺,没办法再紧紧的抱住刺猬;

刺猬也没办法像第一次为兔子拔刺一样,全心全意的相信兔子了。

小卵

费世晨结婚了,妻子是美国的同学,两人回上海领的证。鸿海的群里都在传,妻子长得很像柯唯欣。

苗凤知道邵云璨干得那些疯狂行为,终于和邵云璨坦白——在邵云璨来苏州找她期间,她偷偷联系过谷寻昱。

邵云璨知道苗凤是想帮她找谷寻昱理论,可她还是生气,电话里把苗凤大骂了一通,再也没有搭理她。

邵云璨好像突然懂了,柯唯欣与她疏远的原因。

她不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清楚的意识到有多痛,窒息感有多强烈,才会渴望生。

然而,总有人事来不断提醒她。

原来,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在她与费世晨故事里的人物啊,失去的人,连和他有关的人,都再也不愿意被想起。

路易爵在邵云璨身后,远远叫了几声,她没应答。

她两天没有吃饭,也不愿闻到食物的味道。胃因灼烧开始疼痛,是身体能产生的唯一感觉。她觉得身体外的一切都是脏的,用大衣帽子紧紧将头包裹住,要与这个世界隔绝。她眼睛直勾勾盯着湖水,绿藤枝条倒影在湖里,却是一片灰暗。

他走上前去,拍拍她肩膀。

她大叫出来,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这才意识到,肌肉的抽动,也显得困难。

他把她转过来——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你这是去哪儿了?”路易爵说。

邵云璨推开他说:“怎么是你?”

“你该庆幸是我,知足吧你。”路易爵说:“走吧,说了好久请你吃饭,你也不出来,免得你说我铁......”

“钻石在石堆里呆久了,就以为自己也是颗石头了。这些钻石并不可笑,人是该学着知足而乐。” 邵云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喃喃自语。

“听你说出这话,倒是稀奇。” 路易爵说。

“是稀奇,我那么爱哭,这会儿怎么哭不出来。”

“好端端的,你不要面子的啊。”

“尊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邵云璨咳嗽了几声。

“可别人的头仰在上面,就算你跪下,别人也看不见你的眼泪。”路易爵说。

邵云璨僵硬的笑了笑,说:“你这话我倒爱听。”

“一会儿爱,一会儿讨厌,情绪变动这么大,自己知道吗。” 路易爵说。

似曾相识相识的话如雷声轰鸣在她脑里炸裂,抑制的情绪,犹如山洪倾泻。

“爱?”她走在溪沿,摇摇晃晃,大笑道:“我们都在饮这杯毒酒,都想戒这杯毒酒,用聪明的方式,品尝的方式。有一天终于毒发,终于不用戒了!”

他吓坏了,伸手拉过她,她一下失去了重心,脑子一片晕眩,跌落在他怀里。

她听不见他说话,嗅到他胸膛淡淡的药香,慢慢重新感觉到心跳。只是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只剩呢喃:“我常想如果,可现实好冷,会让人咳嗽......”

他抱起她,向外跑去。

医院的药水味刺鼻,路易爵坐到床头,轻声说:“醒啦。”

药力余效下,邵云璨依旧昏昏沉沉,她抓了抓头发,右胳膊被压迫般使不上劲。她看了一眼门口的行李箱,问:“去哪儿?”

他说:“成都出趟短差,回来后去美国培训两年。”

她低头道:“你不问我......怎么了?”

他笑道:“你不也没问我。”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他的脸宽阔而清晰,他的笑如昨日灿烂。

床头放着她一贯戴着的耳环,戒指,手钏和项链,旁边是医生开的药。除了熟悉的几种,还多了一种新药。

她拿起看了眼,轻笑了下。

他把她扶到梳妆间,她看着镜中单薄的人——那是张雪白的脸,脖颈的线条因多日未怎么进食显得修长,眉眼间的温和与平静,像是湖面。

她用红肿的手指抚在脸上,用轻得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小昱,这场病,我还你,从此,我再不欠你。”

镜子中的脸突然就模糊起来。

他把手上的水,弹到她脸上,笑嘻嘻的。

她抑制住错愕,将手中正捧的水,尽数洒向他。

病房里,他取了张干毛巾,盖到她头上,说:“我遇到那个人了。”

“会结婚?”她问。

“想试试能不能。” 他说。

她背过身去,说:“那我们不能再见了。”

他噗嗤一笑,把她头发擦干。

她继续道:“是你说,我们单独在一起,容易出事。”

“帮你请了病假,老实抱着暖水袋在被子里捂够整整三天再下床。”他转身坐到桌上,看着窗外,说:“一会儿别去送我了。”

“小卵,”她轻声道:“希望有一天,我能控制住脾气,希望有一天,你能忘记骄傲。”

火车站大楼有七层高,每一层都很大,商场大楼因年代久远,内部线路设计的很绕。

从一层开始,楼里处处充斥各色商品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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