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与倔驴(72)

上海的冷空气还是比较强的，大雪纷飞，在外呼吸都是刀子刮肉的程度，顾清遇的手被冻得有些发红，冲锋衣的领子竖立着，一截细长的脖颈线条流畅，却也很空旷。

打视频的时候，林殊正在厨房做饭，嫣然躲在房间里偷吃零食，她趴在床上脚一晃一晃，托着腮满眼欢喜地望着屏幕前的少年。

“你出门怎么也不围个围巾什么的啊，上海不比浙江，多冷啊。”

“没事儿，我看浙江最近不是也下雪了嘛，你管住点嘴巴，冰的东西少吃，多喝点热水，不然肚子疼死你。”

“好啦我知道嘛。”

嫣然往嘴里塞了颗糖，不忘跟顾清遇提起他爷爷。

“我昨天去找顾爷爷了，他身体比上次你来的时候好多了，我跟他聊了好多，我们还聊到你小时候了呢！”

顾清遇看向屏幕，笑道：“我小时候？”

“是啊，顾爷爷说你小时候可乖可懂事了，他还给我找了你小时候的相册照片，清遇哥哥，你还真的就是从小帅到大啊！不过，你小时候是奶帅奶帅的，现在嘛……特别温柔。”

“温柔？”顾清遇找了个还算安静点的地方，“可能也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那是他们都不了解你，不过这样也挺好，这样你的温柔就只给我一个人了，清遇哥哥的偏爱，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卧室门被打开，爷爷站在门外冲她笑。

“吃饭啦，嫣然。”

“噢好！”

甜蜜蜜地朝镜头道了声新年好。

少女笑靥如花，如同新年的第一发烟火那般绚烂。

“新年快乐。”

又是一年过去了。

坐在沙发旁边的巨型毛毯上，感受暖风的轻抚，顾清遇跟宋祁坐在上面，大电视机上还播放着春晚，经典的小品总能逗得人直笑。

此刻给父亲发去的祝福也得到了回复，顾清遇看着亮起的屏幕，将手机放到了茶桌上。

看着钟表，顾清遇点开手机里存着的去年拍摄的嫣然放烟花的视频，伴随着少女的欢笑声响起，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他眉眼含着柔情，嘴角微微上扬。

“嫣然，我的新年愿望是，未来有你。”

在这一刻他认清了自己的心，也或许他早已爱上这个能随时随地给他带来欢笑的女孩，只是他搞不清到底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

他误把这种情感当作依赖，错了好久。

这一次在乡下没待多久，嫣然就闹着要回去。

这次回来她谁都没说，只偷偷跟宋祁联系，在得知了他家地址后，嫣然匆忙放了行李，坐上出租就往宋祁家赶。

今年过年没有顾清遇，总觉得少了几分滋味。

打开门，宋祁还穿着睡衣，手里端着果盘将她迎进来，外面寒风呼啸，嫣然钻进空调房，人还有些颤抖就迫不及待地问：“顾清遇在哪儿啊？”

“最左边第一个房间。”

“谢了。”

悄咪咪打开房间的门，里面灯光明亮柔和，还有股清新的果香，很清爽，嫣然探头探脑半天也没发现有人，她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还未转身，身后就响起少年的声音。

“来找我的？”

猛然转身，发现顾清遇正坐在床头柜上抱胸看着她笑。

嫣然想也没想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却没察觉到少年那双自然环上她腰肢的手。

从他怀里出来，少年笑容依旧明媚，嫣然傲娇道。

“哎哟，清遇哥哥，看见我你就这么高兴啊？”

“是挺高兴的，跟屁虫又回来了。”

闻言，嫣然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变化了一下，她伸出手指戳着顾清遇肩头，抱怨道：“年前还说我是小狐貍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虫子了啊？”

“好，不是虫子，是最可爱的小狐貍。”

顾清遇语气明显的宠溺，嫣然早就听出来了，不过她有些好奇，怎么顾清遇过了个年整个人就像是被夺舍了似的，好奇怪。

不过这个样子的他，她很满意。

倔驴好像也没那么倔了。

两人坐在书桌前，望着满桌的纸张，嫣然随手拿起一张看，歌词上的标注圈圈点点，她不玩音乐，不懂这些，但也大概猜到顾清遇这次不回去过年的原因。

她只是笑：“好巧啊，我们都有梦想。”

是啊，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着。

“那我们一起加油。”

嫣然伸出一个拳头，眸光亮晶晶的，像是在催促顾清遇跟她碰拳。

在灯光的照耀下，他们的拳头碰在一起。

远远望着，就像两个不完整的板块被拼接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幅完整的青春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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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学习任务也很紧迫，嫣然经常趁着课余时间跑去办公室问老师解题思路，她脑子不是特别聪明的，但也会耳熟能详，有些题目靠着肌肉记忆也能得到几分。

她的成绩一直在往前，各科分数也都均匀，不再那么偏科，温栗也受到她的感染开始奋发图强，她们俩周末总是泡在图书馆里学习，有时嫣然会叫上顾清遇一起，但大多数还是她们两个，毕竟高考近在咫尺，顾清遇的时间更宝贵。

从洗手间出来，并排的洗手池旁，刘星雅正在整理着头发。这几天的月考让嫣然占尽风头，她心里不爽，缠着顾清遇给她讲解题目，又总觉得顾清遇不是真心想教她，就借着顾志宇给顾清遇施压。

但是顾清遇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惜字如金一样，连说句话都很少见。

前几天她朋友在书店看见顾清遇跟嫣然还有温栗三个人坐在一起学习，照片上少年的身体明显主动往嫣然身边倾斜，面上挂着的笑容是她从未在顾清遇脸上见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