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一个防御工事的缺口，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敌方疯狂的反扑属于意料之中，当杰西卡和同伴一起检查尸体有没有活口并随时补上一枪时，指挥官歪歪扭扭地走到他们身边，杰西卡注意到他腿上有个看得见骨头的伤口。

指挥官咳了声，“都清点好了？”

同伴答，“和人数对得上。”

指挥官看着尸体皱眉，“雇主有要求处理方式吗？”

他身边的联络员回复，“没有具体的。”

“打扫战场，然后一起焚烧了吧。”然后指挥官道。

接下来就是枯燥无味的收拾的活，受伤的先去处理伤口，幸运没有的就将尸体掩埋到一起，拿汽油浇透。

杰西卡敢保证自己的区域都是毙命的，所以当火焰中忽然出现一道惨叫声，她惊恐地对同伴A说，“你眼花了？”

同伴A挠挠脑袋，“没有啊，那是什么时候混来的？”

“军营里还有其他人口？”

杰西卡问。

“大概……？”

反应迟钝，或者说有点冷漠钝感的同伴A答。

几分钟之后，也许看杰西卡的表现不对，同伴A语速不快也不慢地张口，“Y……不要生气，不要担心，不要愤怒。”

“你要习惯这种事。我们有最好的心理辅导室，下了战场还有补贴。”

杰西卡检查枪/栓，冷漠道，“我没有愤怒。”

“是吗？”

同伴A慢吞吞道，“你还年轻。我知道年轻人想什么。你或许见过类似的情形。但你的眼神——”

“那看起来就像是个天使，审判的。所以不要愤怒。”

杰西卡真的有一瞬为这种他人轻易看透自己而感到愤怒。那种愤怒和刚刚的不同，那是对自己的，对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的不甘。

刺客联盟有传统的坐禅习惯，她以为在那里待了半年该学会，可谁知道……

“来了。”

同伴A点起脚尖，顺手让望远镜晃到眼前。他看见了代表物资补给的车子，那里有食物，药片，还有一些好玩的东西。

这个雇佣任务还没有完全结束，最起码在情势稳定下来之前，他们要守好这个军营。

“我喜欢一种本地的虫子的肉干……”

同伴A慢条斯理地说，对着她轻轻勾手指，“建议你尝尝，味道很奇妙的。”

杰西卡反问，“还有呢？”

同伴A想了想，“还有干枣……骆驼奶酪……脱水蔬菜不好吃……”

他絮叨了一会自己的爱好，杰西卡就那么听着。最后同伴的尾音落在“斐//济/杯”上，这时他想起来杰西卡是个女的，所以他说，“下次你可以和军需官要按/mo/棒。或者我也行。按时接种疫苗的。”

“那还是算了。”

杰西卡对在战场上啪啪敬谢不敏。

她接着对着同伴A摆摆手离开，得到一句“奇怪的人。

呵。杰西卡想:你才奇怪。

晚上，杰西卡和骑士对话时果不其然地提及到了这个话题，她在嚼着那个推荐的虫子干，味道不好不差，不过据说营养很充足。

[……我有时是真的不明白男人心里战斗欲与性//欲之间的关系，]杰西卡翘着脚说，中东的夜晚如果没有枪炮的烟雾和侦察机的盘旋，该是非常美丽的样子。

她扔着零食在嘴巴里，作为高代谢高消耗人群的代表，吃这些小东西根本不用担心长胖。

[压缩食品配给的方方面面也是军需官要考虑的，这很正常。]骑士先说了虫子干的事，随后他对她今天的战斗开始复盘：[杰西卡，在面对战场突发情况时你做的很好，但是有一个问题: 当指挥官出现危险的预兆，你的第一选择是判断综合情况，这在某方面违背了战场的规则（要求）。]

骑士在一点一点地教授她有关指挥的内容。

[啊，这个我想我可以解释],杰西卡稍微认真了点。她直直脊背，给对面的人说明了自己的思路：[他没能在我这里建立足够多的威信，骑士。钱，名声，荣誉，恐惧，死亡和这些关于按/mo/棒的小东西，都无法收买我。]

[我不同？]骑士明知故问。

[当然，两个领导者碰到之后肯定有一个会先退出。]杰西卡看着晚上的天空，手搭着额头：[嗯，到时候……我就叫你指挥官。]

停顿一秒，[mander、]她又故意重复了一遍。

[——]

或许是短暂，又或许是漫长地、耳边骑士的呼吸粗重了点。他低声地念着：[hmm这听起来几乎就像是一种调/情、你知道的吧？……damn it.]

[哈哈哈哈！]杰西卡自然地笑出了声。不得不说她现在快乐极了：[并且我也知道关于那个问题的回答，骑士。我真的希望你今晚会度过难忘的一夜。]

[……Well.]

骑士低低地回答着。

于是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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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守军营的任务在一周后不得不暂时中断，起因是雇主被某个大国“收买”，捏着鼻子承认自己退出竞争的事实。

这对杰西卡所在的雇佣团体是个噩耗，指挥官的骂娘声从那天开始飘呀飘，杰西卡就坐在战壕里和同伴B打牌。

她不喝酒，不抽烟，不用性来缓解压力，动动脑子算牌然后贴同伴B一脸纸条算唯一的消遣方式。

正当杰西卡揣摩着指挥官的忍耐度要到达极限了，远方的可见范围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轰鸣。杰西卡和同伴B立刻丢下牌检查身上的装备，军用的测距型望远镜挂上，视野里那大约十几公里之外属于停火区的地方，有了新的动作。

“嘶——”，同伴B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飞快放下望远镜，“不好，是大的家伙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