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燃气？”

“老大，我问过燃气公司，这段时间没有安排人在胡金住的那一片任何一个小区检查燃气。”

胡金费力的吞下一口饭菜，接着说：“我本来以为自己想多了，还打算晚点回家，可我一到小区门口就又看见那个查燃气的人转悠，我就不敢回家了，更不敢来警察局。”

他报案过后就有人找上门杀他灭口，在胡金看来说不定是警察里有人跟王言之有联系。

沈琦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不好直接问责老赵的人，而是拐弯抹角的说：“你还记得报案当天遇到什么人了吗？”“除了接待我的那个警察，很白，手上有条疤，其他人没见到。”

老赵知道这人，这是他们那天值班的民警，叫李源。

“李源今天来上班了吗？”

“没有，李源请探亲假了。”助理回答。

又是这么巧。

老赵在沈琦他们来到北安之后，已经不相信什么巧合了，他点点头，让助理把胡金那天报案的记录调出来。

记录写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胡金说的军哥被烧死在私家车里等关键事情一件都没有。

老赵给他看，胡金看完指着上面的签名说：“这不是我签的字。”

“好小子，别让我逮住他。”老赵重重的把文件摔桌子上。

“好在我们现在该知道的都没落下，”沈琦手里举着刚才胡金做的笔录，“你说你不认识那个往私家车上扔火种的骑摩托车的人，是真的吗？”他又问了一遍胡金。

“也不能完全说不认识，我见过这人，总骑着他那个摩托车来学校，但是具体长什么样从没看清楚过，他每次都带着头盔。”

“刘彦军喝的矿泉水里有安眠药，你知道吗？”

胡金老实的点点头：“知道。”

“学校里转学进来的孩子们，也是你去接？”

胡金点点头，“我一个司机，不就干这些嘛。”

“那就奇了怪了，他们怎么不连你一起烧了。”老赵冷冷的说。

胡金咧嘴一笑，“我命大。”

“不对，你再想想。”沈琦说。

胡金看他们这么严肃，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这会儿已经吃饱喝足了，紧张的情绪让他干巴巴的咽了好几口口水。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们叫我天快黑的时候在水库那边别一辆车，我去了，然后对面那辆车掉水里了。”

果然跟蒋明远说的一样。

沈琦一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就报警了……这不算故意杀人吧。”胡金赶忙解释，“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掉水里，顶多蹭一下。”

“后来你还去过昆滇？”沈琦接着问。

“是……也出了车祸……”胡金小声说。

“也是故意别对方的车？”

“不、不是。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光凭这两场本来可能已经过去了的车祸，不至于把他们吓得要灭口。

“你仔细想想，前段时间王言之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别的老师有没有安排你做过什么。”老赵提示他。

“王校长办公室有个李老师，她问过我行车记录仪的事。我们学校那个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内存比较大，她一直跟我说要开循环录制功能，我就没当回事儿，反正能录好久呢，那个我也不会摆弄，”胡金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后来拿去4s店保养的时候，店里的人说给备份到U盘里了，但是李老师后来又问过我两次，我把这事跟她说了，偏偏U盘忘在家里……”

他说着，自己猛地停住话头。

“你应该是拍了什么不该拍的。”沈琦说。

“U盘在哪？”老赵一把抓住胡金，着急的问。

胡金被他俩问得一愣，紧接着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在这儿，我一直以为在家里，其实在我身上。”

然而，没等他把U盘递出去，又赶忙握在手心里，舔着脸看向沈琦和老赵：“警察同志，我这算重大立功不？是不是能坦白从宽？”

老赵说：“你说呢？”

胡金再不敢多问，恭恭敬敬的把那只U盘交给他们。

U盘里长达400分钟的录像，大多是胡金开车的街景，有的是白天，更多的是晚上，作为一位学校里的司机，他似乎经常晚上才干活，正当大家看完300多分钟的街景，觉得没什么有用线索的时候，他的车好像停了。

看时间是个深夜，胡金把车停在校园停车场，忘记关闭行车记录仪，单单把车锁了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了宿舍。

不会儿，两个跌跌撞撞的、穿着校服的学生走到车前，他们两个好像喝醉了，互相拉着对方，其中一个手舞足蹈的，看上去醉得不轻。

但是经历过这么多类人案件的沈琦却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看着手舞足蹈的那个学生，觉得不太对劲。

类人转学生

“暂停一下，往回退十秒。”沈琦说。

画面按照他的要求倒了回去，两人倒放的动作更明显了，手舞足蹈的那个人似乎一直想用四肢一起走路，另外那个人则试图搀扶他。

“这家伙不是人吧。”小吴脱口而出。

还没见过类人的老赵问：“不是人是什么？鬼吗？”

沈琦冷笑一声，“比鬼可怕多了。这王言之真是个人才，学校里藏着一批这玩意儿，真是什么钱都敢挣。”

老赵没明白他说的话，又问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

“大概率是类人。”小吴说着掏出手机，给老赵看佩佩的案子。

像人又像猫的佩佩生活、说话乃至在特种局里的种种，一一展现在这个北安老刑警面前。他看着视频里的女孩，揣度着小吴笃定的反应，问：“这种‘人’数量非常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