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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零二四 阅读记录

像条小狗一样,流口水流得很凶,一点也不听话。

陈述望着她的嘴唇和下巴,眼神沉了下去。

暴风雪变得更加剧烈,陈述甚至能听见从破窗里传进的呼啸声,混着祝愿因他摆弄手指而发出的呜咽。

陈述是什么时候把放在口中的手指换成舌头的,祝愿记不清了,只记得双方视线交汇了几秒,下巴就被掐着抬起,接了一个生涩的吻。

唇瓣摩挲的触感像布丁,软软的,让人舍不得分开。

小小的立式风扇吹过来的那点风吹不散体内的燥热,皮肤贴在一起微微变得黏糊起来。

亲一会,换气,又接着亲。

两个人贴着脸接吻,近到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能瞧见对方脸上沁出的细密汗珠。

没空去想这样做正确与否,情欲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不知疲倦地接吻,从一开始的生涩到熟稔。

祝愿被吻得喘不上气,手无意识去抓陈述被胸肌撑得饱满的衣领,掌心恰好就放在心脏处。

咕咚,咕咚。

每一声都透过掌心传递出一个信号。

喜欢你,好喜欢你。

陈述靠脑子赚到钱过后,从出租屋换到了九十平的房子,又换到了能看见夜景的两百多平大平层。

祝愿没成为音乐家,在培训机构教人弹钢琴。她没赚多少钱,工资一半都交给了陈述,算作房租。

陈述没拒绝,收下后就替她存进卡里,然后再给她另一张卡打双倍的钱,算作给妹妹的零花。

两个人就这样稀里糊涂住在一起。

回孤儿院过年的时候被问什么时候结婚,祝愿不着痕迹把话题转移,陈述当下没反应,回到家后冷着脸进书房,说是要工作让她先睡。

祝愿洗完澡琢磨半天才意识到陈述生气了,她端着杯水进了书房,大大方方地问:“你生气了吗?”

陈述态度很冷淡:“没有。”

祝愿“哦”了一声,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仰头索吻。陈述装看不见,手臂却收紧护住以防她掉下去。

“你就是生气了。”祝愿下了结论。

陈述低头看她,承认道:“嗯,我生气了。”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祝愿把问题摊开,半开玩笑似的解释:“反正我们本来就在一个户口本上,结不结婚也无所谓吧。”

陈述还是不说话,脸色却缓和了些。

“我不想结婚。”祝愿这句说得倒认真,边说边去摸他的喉结,哄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们不结婚好不好?”

陈述不喜欢她对待感情散漫的态度,但是又没办法。

她口中的爱既廉价又珍贵,廉价在无时无刻不分对象随意说出口,她爱音乐,爱草莓蛋糕,爱陈述。

可每一声爱在陈述听来都无比珍贵,爱草莓蛋糕和爱他有什么区别吗?

对于陈述来说没有区别。

因为起点很低,所以每一步都是进步。

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每一份爱意都很珍贵。

第18章 祝愿的记录

*写于祝愿出国念书的第一个假期

凌晨一点,我在挪威最北边的秋千上看极光。

十三岁至今,我一直在渴盼独自看一场极光,如今看到了却没有很开心,但也不觉得失望。

不怪极光,极光很漂亮,有问题的是我。

耳机里是随机播放的歌曲,想到回去后三场音乐会,五场电影都得自己一个人看,回国的念头就飘在空气里,把我压得喘不过来气。

我好像不是个恋家的人,可突然之间我很想很想回家,想宜淮傍晚总是泛橙的天空。想只会在凌晨十二点之后出现在北山山脚的烧烤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喜欢染红发的女人,烤的玉米全宜淮最好吃。想我的朋友,想家里那台钢琴,还想便利店里的牛丸。

陈述说,便利店里的海带比牛丸要好吃。

我那时候怎么反驳他来着?

忘了,忘了好多,忘了有没有带他去吃过全宜淮最好吃的烤玉米,忘了告没告诉过他我现在在哪念书。

他成绩很好,绝对能去一个不错的大学。

会来巴黎吗?

来不起吧,他没有钱。

如果我也没钱呢?我来得起吗?

在极光下,我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想了几分钟后觉得好笑,我居然在极光下思考自己没有钱会怎样。

不对,我不应该这样伤春悲秋,我可是在看极光诶。所有的苦难都应该在极光下一笔勾销,何况我唯一的苦难就是在国外没朋友在国内没亲生父母这种算不上苦难的苦难。

如果所有的苦难都应该在极光下一笔勾销,我是不是应该带陈述来一下?他身上苦难好像还挺多的,总觉得有点亏欠他,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如果现在他在这里的话,我们应该会坐在一起发呆。他不会对我讲他的苦,我也不会,所以我们只能坐着发呆。

噢,想起来了,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第19章 情书·陈述

致祝大小姐:

即使每天早上睁开眼你都在我身边熟睡,但我偶尔还是会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直到我伸手触碰到你,感受到你身上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不在我身边,却始终在我梦里。

创业初期住的地方附近有一条斑马线,红灯长达一百二十秒。我们初遇的便利店前面也有一条这样的马路,你还记得吗?每次路过红绿灯,我都会想起你。有次去北安出差,路过一家卖冰淇淋的店,有几个女孩拿着三球冰淇淋在拍照。你说过你不太爱在宜淮过夏天,会在最热的时候出去旅游避暑。北安的夏天要比宜淮凉爽许多,街上也很热闹,或许那一刻我们在同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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