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雪衣(113)
怕她跑,他命人打造尺寸最紧的,打出来他先用自己手腕试过了,很牢固。
隐约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可看到她的脸,这个念头只明灭一瞬就消失了。
又开始诧异这世上怎么没有捆仙锁那种东西,锁了她的躯壳,她魂跑了怎么办?
桑桑沉默了下:“你戴一个试试?”
她话里终于重现旧日的伶俐和尖锐,姜献忍不住笑了,胸腔都在轻振,他一把搂她进怀,让她横坐腿上,大手卡住她的腰窝,“你给我,我就戴。”
桑桑没话说了,雪丽的脸不看他,冷冷朝外。
他永远这样,捆住她的手脚,再欣然颔首说什么都好。
姜献掐起她的脸,“别不理我,穗穗,我受不了。”
桑桑眼皮一颤,“你讲点道理,姜献。”
她才是囚犯。
他装什么可怜?
“什么道理?”他拥着她的腰,答非所问:“今天嘉平伯家的欺负你了?他家城外有个庄子,僻静,我重新赐给他一个妻子,让他自行处置原先那个……被欺负了不知道告状?长了张嘴只会气我。”
“再做几日丽妃,封后大典需要时日准备,我不想草草了事,不册封你又怕没名没分遭受非议。”
“你不碰我,也就不会有人非议了。”桑桑冷淡的道,被他温热的话衬得有些无情。
周遭忽然静下来,有种暴风骤雨的气息在诡异寂静里酝酿。
忽然,姜献闷闷笑了,听起来像咬紧槽牙拧出的声音:“不碰你,可能吗?瞧见心爱的女人在眼前还坐怀不乱的,那是不举,明白吗?”
“我举不举,你不知道吗?”他指骨又狰狞起,攀附她耻骨间韧带和软骨裹覆的皮肉。
话被他岔的有点偏了,愈发的荤,桑桑推他:“你别发疯了,我很困。”
“那你睡,不吵着你。”他喉结动了下,一缕月光恰好照见他滑动的弧度,有种餐前礼仪的优雅。
皇室重规矩,用膳要先布菜,同一道菜不可进三回,他在桌上从不被人瞧出他的口味偏好,浅尝辄止,桌下屡屡犯禁,横竖只有一道菜,他吃饱为止,吃时也不见惯常的斯文端庄,吃得凶恶。
桑桑先感应到他的指腹,从一变两,三,再多就撑了。
之后是舌头。
她低睫,汗珠沿着根根分明的睫根往下滴,眼睛都闭不上,谈何睡觉,他还在借酒劲低低说浑话。
“你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从见你第一面,就想要你。”
“当了几个月的柳下惠,真把我逼疯了,装不下去,还是吓着你了。”
“你怎么敢那种时候还叫我哥哥?”
“谁家哥哥能把妹妹……水的?”
桑桑朦朦睁着眼,忽然就知道他进来时为何强调只喝了一点酒。
喝多了疲软,喝一点正正好,够冲她发酒疯,又不会误了正事。
回忆起第一面时,她真想不到他是这种人。
高洁皮囊之下要下流就多下流,起先是眼神逾越,之后是气息,再后来是手臂腿膝,他欺负她不谙世事,拿他定的方圆框住她,那是怎样一场逐猎游戏,她以为他是好心的皇兄顾怜皇妹处处指教,不想他是势在必得,背地里早将她当笼中锦貍。
她两只手掌抵着床榻,被他以娴熟的手段剥开自尊。
细细想来,他们之间说过的话并不多。
一百句里九十九句都在争锋相对。
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专断她反抗,他粗暴她退避,久了也就莫名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偶尔也能不凉不热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他想入她心门,却是绝无可能了。
待他折腾够,外头天蒙蒙亮,实在太多,桑桑卧在帐中,被他掐住擦拭,他餍足后的声音低沉慵懒,挑弄问她若擦不干净怎么办,边问边用指腹刮拢,说是疏,更像堵。
他没被人教过,第一回和她,回回都和她,没有前人指教,在床事上就滋生出许多奇怪的坏习惯,与生俱来,骨子里流蹿的,坏的令人发指。
桑桑覆上他的手背,她抓不住他隆起的青筋,只能勉力用掌心贴合,“……别弄了。”
姜献低睫,唇角翘起,他这时候很好说话,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让穗娘再捅他一刀子他都不会生气,有什么可气的呢,人都在他手里了,里面全是他的东西。
“好,不弄了,那你叫我一声好听的。”
她唤夫君,姜献说:“不对。”
他说:“我想听你再叫我一声哥哥。”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小声的唤了他哥哥,像第一回见面的那样,怯生生的,漂亮的眼珠剔透干净,宛若佛像指尖琉璃样的菩提子,偏不敢看他,他多希望她能看他一眼。
想知道她全神贯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哥哥。
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丈夫、君王。
多美妙的事?
翻过手掌,长指就这么蹭她的指腹,蹭到她怕痒蜷起来,再用力一抻,强势嵌入她指缝,同她连掌心纹路都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自脊柱蔓延牢牢抓紧他的后颈。
他就用同样的力道捏住她,俯下身,“回宫后,先让太医院仔细把个脉,这个月的月事不是迟了三日?”
桑桑呼吸滞了滞,她没想到他连她的月事都记得这么准,姜献想干什么?
很快,他徐徐的揭晓了他的意图,“朕想趁着封后大典,一并把立储之事办了。”
“皇后礼服的放量,朕让尚衣局改大些?怕到时太紧,勒得朕的皇后和太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