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瓶邪)(9)
扯远了,总之代价就是我醒了之后感觉很不好、像被掏空了精气的小老头儿。闷·狐貍精·油瓶任劳任怨地承担了伺候大爷洗漱收拾整理打扫家里的所有工作——毕竟是我卖身换来的,我心安理得。
住得太偏远的坏处就是出门真的很麻烦。好在我俩也没什么行李,骑着摩托车到镇上、换班车进城、再从城里坐火车到厦门机场飞杭州——当我坐在班车那硬得跟铁皮似的坐椅上忍受山路崎岖一路颠簸时,我是真的想削张起灵。
于是我果断加钱升了头等舱。
从闷油瓶的工资里扣。
说到这个,我转过头问他:
“你有钱吗?”
他看我,摇了摇头。
好家伙,他、我男朋友,第一次上我家门儿要买礼物、准备花我的钱。
一时之间我居然感受到了农奴翻身做主人我终于可以包养闷油瓶咱们工人真有力量的喜悦。
我八成是没救了。
“大过年的,女婿上门儿买礼物要刷我的卡?不合适吧闷总。”
我勾着他脖子坏笑,
“要不你给我当媳妇儿?老婆刷老公卡,天经地义。”
闷总好像格外执着这个身份。居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然后跟我说,
“我有钱。不是现金。在杭州。到了带你去拿”
?
???
他什么时候藏的小金库?
我怎么不知道?
一路上倒也算太平,除了空姐老偷瞄闷油瓶这件事搞得我很烦、后来他可能也有点儿烦了,直接挤到了我座位上把头埋到我肩里装睡。
——于是等我下飞机的时候,除了腰以下肩以上也不太好过。
“先回吴山居?”
他点点头。我给王盟放了一个月的假——反正大正月的古玩向来没生意。
好在这崽子还有点儿良心,临走收拾得挺干净。
“你累吗?”
我问他,
“不累就下馆子,大过年的、吃外卖不吉利。”
他看了我半天,可能没想明白过年吃外卖和吉利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点点头。杭州天气很好,这时候已经不是太冷了。我打算带他去吃杭州酒家,就也没叫车、一人扫了辆共享单车溜达过去。
他倒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直到我骑上去才明白那个眼神是为什么。
没关系,就一公里。我可以忍。
“你今天很开心。”
杭州酒家的菜一向上得不快,不过我俩也不饿。我正打量着店里似乎和以前有什么变化,闷油瓶冷不丁地开口。
“嗯……”,我笑了下、
“可能好久没见过这么多活人了。”
一别经年,物非人是。
时代的发展太快了,车上路过幢幢商圈高楼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可是…
可是身边还是那群人,那个人、虽然关系已经天翻地覆。
但再好不过了。
“多待几天?”
我愣了下,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再说吧。杭州也挺吵的、年纪大了不喜欢人多。”
我边说边划拉着朋友圈,看到胖子发他和希莹的合照、他们好像到了安道尔、背景是绵绵雪山和正在拍照的希莹、左下角是胖子笑出褶子的大圆脸。我心头一动,抬头问他:
“小哥,过两天我们出国玩儿吧。你想去吗?”
“啊?”
他有些懵。
“去吧”,
我露出牙冲他笑、
“去领证,顺便度蜜月。”
聘礼
闷老师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我撩人得逞、自然胃口不错。——所以当我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撑了。
“要不……”我有点儿尴尬,
“咱们去逛个西湖顺便买礼物?”
“你累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吃饱喝足又在飞机上休息了挺久,除了某处不可言说之外倒没什么。
“你想去买礼物的话现在也行。”
我以为他要去逛街。
结果他摇摇头,
“去取钱。”
?
等真到了地方我才意识到,我对闷油瓶一无所知。
他先带我回了趟家,呸、我和他回了趟我家。拿上登山绳和帆布包的时候我差点儿以为他要带我去盗斗。
“闷老师,准备重操旧业?”
他摇了摇头,径直带我去了西湖北。
那是在玉皇和凤凰中间夹着的一个野山坳,根本没路。好在冬天草干、走起来倒没那么费劲。我俩绕了好久之后见到一片林子,闷油瓶在其中一棵上摸索片刻径直往七点钟方向走过去、我跟过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那颗树上有什么特别的。
又走了几步竟是一个断崖,几乎是垂直的、往下看不到岩壁,我已经开始郁闷了——本土生土长杭州人在西湖边儿撒泼打滚了二十多年,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地方????
他拿起登山绳拴在一棵碗口粗的树上,拿着另一头就朝我走过来。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
他还有这种…癖好?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炙热,闷老师勉为其难开了口。
“要下去,很陡。但是想带你下去。”
?
下去就下去你这是看不起谁?
我好歹也是干倒汪家的小三爷好吗?
不过很可惜,闷油瓶没能听到我的腹诽。
而且他似乎真的很看不起我了,根本没给我自己下去的选项——我直接被拴到了他身上。
其实感觉挺好。但是他速度真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解开——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