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和最弯的他们(14)

凌诩认真看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的同时向前走。“开个玩笑，别生气。”

半晌。“就当你现在不敢跟我告白好了。”

“操，凌诩你他妈的——”

骂着骂着，宋航大跨几步追上去架着他的脖子作势要打，没注意压着了他扎起的头发，凌诩痛得昂起头。“他妈的，老子头发，宋航你死定了！”

“我操哈哈哈哈哈，你玩赖的，挠屁啊，别挠了——我错了我错了。”

好在这儿恰恰是个拐角，没人给他们录下来，等凌诩打理好弄乱的头发和衬衫以及警告宋航再碰他头发就剁手之类的，两个人面色如常地走回了大路上。

迎面稀稀拉拉地走来几个人，其中就有杨一帆，看见他俩，杨一帆和身后的队友招呼了两声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凌诩眯着眼睛笑，在宋航耳边说：“想看‘斯文’吗？给你看看。”

“宋哥，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儿？”杨一帆奇怪地看着二人组。

“你好，又见面了。”凌诩伸出白净的右手，骨节分明。

那人金色的发丝被夜风拂动，碧蓝色的眼珠像是蕴藏着整片大海，被它们注视着，夏季的阳光和沙滩好像就在身旁，恋爱的气息就快要扑面而来。

杨一帆回握住他的手，受宠若惊：“啊，啊……你好你好。”

“叫我凌诩就好，不用客气。”凌诩保持着微笑，主动解释说，“我和宋航恰巧遇上，随便聊了聊，很高兴再见到你们。”

“噢……”杨一帆额头滴汗，内心疯狂奔跑着一句话“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他明明这么友善”。

“啪啪啪”

宋航鼓起了掌，甘拜下风。

长见识了，凌诩，真有你的。

凌诩偷偷给他抛了个电眼。

不要崇拜哥，要爱上哥。

面前的人还在脑内大作战，试图把他和上次玩游戏玩着玩着就跟宋航滚到一张床上的那个斯文败类联系起来，听见掌声，他疑惑地看向宋航：“拍手干什么？”

“叫你回神了，放手，还有别盯着人家看。”

闻言，杨一帆像是触电一眼撇开手，连连道歉。

娘嘞，要是他宋哥真被掰弯了，对象是凌诩，他也能理解万岁了。

凌诩的嘴角扩大了些，凑到宋航耳边问：“宝贝，醋到别人连看都不能看我了？你好霸道。”

“霸你个potato啊，”宋航给了他一记肘击，“别发骚，小心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十一点了，你还不走？”

“好咯好咯。”

“晚安，下次见。”凌诩扬起一个笑，说了再见就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那人渐行渐远，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杨一帆仍在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宋航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爆栗，眉头死死拧着：“你魔怔了？”

“真的，宋哥，”杨一帆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还是要说，“怪不得学校里把他传得那么神，我顿悟了。”

“你脑子进水了吧？那家伙比你这个单细胞生物复杂多了，别弯。”

“放心吧宋哥，你有多直我就有多直。”

“别整那恶心的，回去睡觉了。”

周一的到来使得考试的学生成倍增加，其实从上个星期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专业在进行期末考，终于在这周轮到了金融系。

八点半点进入教室，十一点半才被放出来的凌诩舒了口气。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打，涌向食堂的人越来越多，他坐着吃饭的时间里被要了十几次电话，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想找个教室睡觉，结果不是满员就是考场布置，不能进。

去图书馆睡吧，又会被人指指点点。

他坐在超市背后的一排长凳上，嘬着奶茶出神，耳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凌诩，你在这儿啊。”

面前人来人往，他头也不抬地说：“抱歉，手机坏了，电话卡折了。”

宋航拿着一个笔记本皱起了眉：“二百，看上谁的，我现偷。”

“那就你的吧。”

“我的两万，人工费再加一万。”

“靠，”凌诩差点笑喷了，“黑心盗贼。”

看他有了点精神，宋航也在旁边坐下，把手里的笔记本交给他：“冯筝让我还你的，她说找不到你人，也联系不上你。”

“下午考，现在才还我啊？”凌诩接过笔记本，表情算不上好看。

“我不知道，”宋航摊摊手，“她也是才告诉我的。这门课的考试很难吗？”

“还好，往年及格率不到30%而已。”

“这么狠？那你复习好了吗？”

“挂了的话你给我去考试。”

“那我还是先帮你凑补考费好了。”

凌诩嘬完了奶茶，肚子饱了，眼皮也打起了架，对他来说，功课不成问题，夏日午后睡不成觉才是大问题。

他打了个克制的哈欠，问：“你不用考试吗？还坐在这里。”

宋航双肘都支着膝盖，上身躬着，闻声扭过头回答他：“考得差不多了，还有两科在明后天。”

“考完就放假了？

“可以这么说吧？……你干什么？”

他看着慢慢倒向自己身上的人，有一瞬间的茫然。

凌诩的手臂撑着椅子，借力靠回椅背，闭上了眼。“困啊，找不到地方睡觉，难受死了。”

“这样啊……”宋航想了想，“要不去我寝室睡？”

他掀开一点眼皮，漫不经心地说：“谢了，但我不想和你挤在半米宽的木板上睡觉。”

“起来吧，去我寝室，凌大男神，你要是在这儿睡着了，明天就上学校论坛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