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和最弯的他们(20)
“我操,”宋航吓得直接坐了起来,险些破音,“演贞子呢凌哥?”
凌诩阴笑两声:“是啊。你知道的太多了,只能灭口了。”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路灯的光,宋航把他的脸看了个清清楚楚,晚上吓得狠了,眼眶还红着呢。他伸长胳膊招招手:“死之前我有个问题得问明白,不然死不瞑目。”
“说吧。”凌诩抱臂环胸,就站在原地俯视着他,眼里笑意分明。
“你昨天那话什么意思?”
凌诩一愣,摸着下巴沉思,他说了什么来着?他刚才想做什么来着?
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昨天的话根本就是在放屁,逗他玩的,亏自己还担心了一整天,宋航气笑了。“你说我对你太好了,你怕喜欢上我。”
“噢!”凌诩右手捶左手,恍然大悟,“这句啊,我逗你玩呢。”
看吧,他就知道。
宋航气不打一处来,跳下床架着他的脖子威胁说:“你知不知道我他妈想了一天一夜,中午还担心你心情不好睡不成觉,再拿我开这种玩笑,我真揍你了。”
凌诩是真的没想到宋航这么在乎他,吃了一个大惊,嘴巴一时还合不上,惊疑不定地问:“那我要说是认真的呢?”
“又他妈来劲儿了是吧!”
“好好好不逗你了。”凌诩双手投降,但嘴里还欠欠地问,“刚才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是不是打算跟我告白了?英雄救美啊宋哥,你现在告白我都能答应你。”
宋航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你再乱说话,上次还造我的谣,恩将仇报的家伙。”
凌诩憋着笑,诚恳地说:“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善人。”
“嘴挺贱的,凌诩。”
“向我学习。”
宋航瞅了他一眼,嫌弃地松开了手,一骨碌躺回了床上。“行了,都凌晨了,睡觉。”
“好咯,晚安宋哥。”
“……晚安。”
怕黑是凌诩最大的弱点,他无法控制,那天晚上,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屏幕微弱的光一直亮着,过了好久才有了些许困意,医院的被子太凉,六月的天他也蜷起了双腿。
第二天早上,生物钟在六点叫醒了凌诩,盯着纯白的天花板,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医院,床边趴着个寸头,憋屈的缩着胳膊捂着耳朵。
校医院的病房都在一楼,窗外种了很多绿植,挡住了一半的窗户,橙黄的光从没被遮挡的上半部分打进来,落在宋航的侧脸上,他闭着眼,锋利的眼型因为上翘的眼角在睡梦中也让人感觉不敢触碰。
凌诩伸了个懒腰,病床嘎吱响,把宋航也给吵醒了,他趴着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痛,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你怎么睡在这儿?”他奇怪地问,“癖好挺特殊啊。”
宋航支着头打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你昨晚上做噩梦一直哼哼,我坐过来录音,要不要听听?”他晃晃手机示意,戏谑地勾着唇。
操啊。
凌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溃,随后他若无其事地略过了这一茬,下床的时候警告说,“不准把昨天的事情说出去,我要弄死那个傻逼。”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宋航扭了扭脖子,懒懒地说,“我会让他退学,你别脏了自己的手。”
正在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衣服的凌诩,倏然动作一顿,长长的睫毛掩下了丝丝诧异。
他怎么会、怎么会心跳加速的?
缘分
上午只剩最后一个五千米,宋航和凌诩出了医院就各自转战。
操场上有好几个班在热身,宋航叼着一个包子路过,杨一帆看见他出现,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握手言好。
“宋哥,求你,背我跑。”
宋航笑着捶了他一下,嘴里的包子还没嚼完,骂不出口。
寝室四个人再聚首,在观众席的高台下拉腿,把宋航围起来相当八卦地问:“昨晚和谁过的?”
“凌诩。”
“?”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话还没多聊,老师已经在叫他们过去准备考试了,那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了神奇的想法。
跑完五千米,宋航在终点扶着膝盖大喘气,然后慢慢躺到草坪上,换个方式大喘气。
冯筝早在终点等他,看他停下以后就欢快地抱着一瓶水小跑过来在他身侧蹲下,夸赞道:“宋哥好厉害,还是第一。”
“谢谢,”宋航婉拒了她的水,毫无预兆地突然说,“分手吧。”
“什么……”
宋航缓慢地移动眼珠,斜向上望着她。“你和孔文私下说了什么?”
“报复凌诩对吗?”
冯筝一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汹涌而来的恐惧。
“冯筝,”宋航从地上坐起来,眼皮耷拉着没看她,“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和那种人混在一起。”
在他站起来的瞬间,冯筝泪流满面,哭着说:“他说你和凌诩在一起了。”
本来她也不相信的,可是那晚宋航的选择,间接证实了孔文的猜测,她也是逼不得已,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忍着这么久不问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有。”宋航说,“我和他只是朋友,你只要问过我就会知道没有,我是直男。”
“宋哥……我知道错了,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宋航垂眸看了她一眼,把手递给她。“起来吧。”
冯筝抓住他的手,惊喜地站了起来。
“宋——”
“回去吧,我也走了。”在她起身之后,宋航立马放开了她,慢悠悠地向室友们走去,之前说好了考完试出去聚个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