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和最弯的他们(24)

有人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属狗的

人群中一阵吸气声，两个1亲起来的场面也太劲爆了！

牛仔帽下面的那双眼睛已经凝视了宋航很久，看着他被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

结束这个血腥的吻，凌诩重重咬破了他的下嘴唇，痛得后者不得不立马回神。

“Darling，不专心啊。”

邪气横生的眼神里，宋航看见了他的另一面。

放肆，张扬。狂野，还有浪。

“啊啊啊，阿凌亲我！”

“该我了该我了！”

喧闹中，凌诩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

他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凌诩已经踩着赞美走远了，融进了舞台后黑暗的世界里。

不对，凌诩怕黑，他不是凌诩？

表弟已经被吓坏了，他那个直得和钢筋一样的表哥被男人强吻了，虽然对方是阿凌，但也是个男的啊！完了完了，表哥一定会让他屁股开成牡丹花的——

看见宋航朝他勾手指，他只能蔫巴地走过去，喊：“表、表哥。”

宋航额头青筋暴跳，咬着后槽牙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酒……好吧我说，是gay吧。”

怪不得凌诩说他不该来，不对，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人到底是不是凌诩？

宋航使劲揉着太阳穴，叉开双腿在卡座上大大咧咧地坐着，有人想拿屁股怼他，他厌恶地躲过，站起来转头就把表弟拎出了大门，警告他再敢进去就等着他爸亲自来。

他站在门口抽烟，还是有小0不放弃地找他搭话。

“滚，别他妈烦我。”

帅是帅，凶也是真凶，接连几次有人碰壁，就没有去触霉头的了。

抽完一整根烟，他脑子里还乱哄哄的，脚步没有挪动分毫。

怎么还不出来？宋航抽完一条烟，还没看见凌诩，站不住了。

酒吧里的仍旧热火朝天地喧闹着，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进来的一瞬间，一群饿狼的眼里放出了阵阵红光。

宋航双手插兜，微微仰着下巴，在人堆里面找凌诩的身影，他的金发那么扎眼，一眼就能找到。

舞台上，凌诩抱着吉他随便弹了两首之后，潇洒地从后面跳了下去，程云飞抛下架子鼓，对他紧追不舍，双手合十跟在他屁股后头哀求，到手的钱他俩二八分成也好啊。

“你他妈当我是鸭吗？傻逼，走开啊，不去就是不去。”凌诩烦躁地骂了两句，拧着眉，程云飞要再敢啰嗦半句，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阿凌……”

他嘴角抽抽，气得拎起拳头要打，肩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把他生生拉了过去，他吃痛轻嘶，扭头一看，他妈的怎么还是宋航？！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出口，程云飞指着宋航，双眼冒光：“你朋友？！”

阿凌有这种朋友，居然不早点介绍给他们。他的眼神中诉说着这之类的话。

“程云飞，”凌诩拉下脸来，挡住宋航，“你敢打他的主意试试？”

“啊……别生气啊，”叫全名了！程云飞边说边后退，凌诩真发火的话他惹不起，“我这就走。”

这么一打岔，凌诩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拉着宋航从后门走了，背上还背着他心爱的吉他。

一时间，谁都找不到话说。

酒吧后是一条小街，有很多垃圾桶，对面的墙下面有一个四方形的绿色垃圾桶，合起的桶盖上坐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骨瘦如柴，在一口口地吞吐香烟，看见他俩出来，风情地招了招手。

凌诩蹙起眉，把宋航的眼镜遮了起来。“别看，她是个疯子。”

一直到走出了那条混乱的小街，两人才不怎么自然地分开。

“你怎么会来这儿？”凌诩在公交站点的长凳上坐下，把吉他抱着，幽幽地问，“你不是直男吗？”

“来找我表弟。”宋航倚着广告牌，又往嘴里咬了条烟，想打火的时候问了一句，“介意我抽根烟吗？”

“嗯，”凌诩毫无意义地说，“随便。但别抽。”

宋航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想去拍他肩膀的时候却猛然一顿，吸了口冷气，嘴疼得他脑子一抽。“你属狗的吧？”

凌诩看都不敢看他，就怕从他眼中读出哪怕一丝厌恶的情绪出来。

末班公交车呼啸而过，一地落叶飒飒，路上行人寥寥，是个畅谈的好气氛。

为了缓解尴尬，宋航强行忽略那个吻，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什么时候学的吉他？弹得这么好。”

“四岁，”凌诩轻声说，“我妈让我学的，她想看我弹吉他。”

一听这种类似准备煽情的话，宋航还以为他妈去世了，本来嘛，在酒吧弹吉他就不可能会是给妈妈看的乖孩子吧。

抱歉的话刚要出口，凌诩慢悠悠地又接上一句：“我妈妈才弹得好，但她在外国巡演，暂时回不来。”

“噢……”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宋航烟也没点，傻站着发呆。

“十一点了，你还不走吗？”

“啊……”好一会儿，宋航才动了一下，干巴巴地说，“考试顺利。”

看着他蜗牛似的挪动脚步，凌诩突然无法抑制地想知道：“你讨厌我了吗？不会再见我了是不是？”

宋航站住脚，转身弯腰，用力地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没有，不讨厌。”

他还带着一抽一抽的笑，嘴疼得受不了，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不讨厌我亲你？”凌诩的心跳在此刻无数倍的放慢，宋航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他的眼里成了一帧一帧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