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和最弯的他们(73)
只是他眼睛花了一下,怎么瞟到凌诩背后青一块紫一块?
“等会儿。”
凌诩驻足,回头看他,问:“怎么了?野鸳鸯。”
宋航没绷住笑了出来,但还是故作严肃地压了压嘴角:“别动,我看看你背后是什么。”
“什么?”凌诩试图把头拧个一百八十度,“谁给我下咒了?”
他依稀看到一点青色,但没印象是什么时候蹭上的,宋航眯着眼睛凑过来,用手按了一下。
“嘶——”
怎么这么痛!
凌诩疼得往前跌了两步,眉毛都飞了。
这时候宋航不得不怀疑某个人:“我爸打你了?”说着,他也把上衣一脱,露出后背的斑驳伤痕,又细又长,跟凌诩身上的不太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凌诩在纷杂的回忆里找出几个五颜六色的脑袋,双拳难敌四手,可能是那会儿挨了几闷棍吧。
凌诩家里常备一些药品,一个人生活总要多点保障,他把红花油和正骨贴都找了出来,搁在一旁。
等他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宋航已经盛好了饺子。
他走到宋航身后蹭了蹭。“去洗个澡,我收拾。”
“恭敬不如从命。”宋航很自然地把抹布一扔,在他脸上轻啄一口,拿起凌诩给他放在沙发背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太平静了,凌诩揣着兜,出神地想着,平静得像是他在做梦,但浴室里的水声又提醒他这不是梦,是他亲手缔造的现实世界。
吃过饭,凌诩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大大方方地往沙发上一趴,拉长声音喊:“宋哥——帮我擦药,痛死了。”
宋航好笑地抬腿踢了他一脚,往手心倒了点红花油揉搓着,感觉发热了才一巴掌呼上凌诩背上的青紫。
“嗷!!!”凌诩痛成了一只虾子,脸涨得通红,从齿缝间喷出几个字,“轻——轻、点!”
一想到待会儿宋航也要遭受这些,他情不自禁吃吃笑了起来。
宋航不明所以,蹲下身担忧地问:“你是不是,痛疯了?”
“痛风?”凌诩茫然地侧过一点脑袋,“我没有痛风。”
两个人驴头不对马嘴地交流半天,宋航毫不心软地在他背上用力按摩,一只手还得控制着别让他跑了,擦完药,凌诩的澡也算是白洗了,痛得他全身都在冒汗。
“有这么痛吗?”宋航笑他,“那你今天还眼都不眨地大老远跑去我爸那儿当狠人。”
凌诩不服输地龇着牙笑:“这叫负荆请罪。”后背不争气地痉挛了一下。
宋航背上的伤没有出血,但皮肤下面肯定有瘀血,他老子打他的时候没下死手,但也没轻到哪儿去。
一挨上伤处,宋航就轻嘶一声,凌诩沉了脸,说:“忍着,我现在要全部讨回来。”
“嘶——真、记仇、啊……卧槽!轻点白痴!!”
凌诩学着他刚才的话问:“有这么痛吗?宋哥,你好娇气。”
宋航一点不客气地侧踢腿往他背后来了一下。
“操!”
凌诩汗毛都炸了,狞笑着使出浑身力气压住宋航,誓要他为这个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极限一换一
在喧嚷的城市陷入沉睡时,凌诩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回到宋航身边,把下巴搁在他大腿上,长舒一口气。
宋航抚摸着他柔顺的金发,终于问:“你的吉他……”
凌诩笑嘻嘻地说:“极限一换一,你要代替吉他陪我一辈子。”
虽然他这么轻松地说着,宋航还是一眼看破他伪装出的坚强,心里酸酸胀胀的,他俯下身,贴着凌诩的脸,“嗯”了一声。
为了让宋航不要有心理负担,凌诩拖着他不是打电动就是去健身房练拳击,把每天都塞得满满当当。
杨一帆被父母臭骂一顿,压着去给宋任远道歉,乖得跟个鸵鸟一样,脑袋都埋进了地里。
自从宋航被凌诩“劫”走后,宋任远和媳妇儿就搬回了城里,上班总算方便了,不用起个大早开一小时的车来回跑。
对于杨一帆,宋任远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被一个晚辈当面教训,总归心里还是不舒服,不过后来细想,其实他说的也对,比如他深入查了才知道,凌诩不仅优秀,而且优秀得过分,绩点满分,大一开始就参加实践活动,拿满了整个大学生涯的学分。
这是个认真努力且聪明自律的孩子,他自认为在他这个年纪做不到这种高强度的社会和学校锻炼。
抛开那些剪辑出来的短时接吻,凌诩的演出整体都还算正常,在正式的大型演出里更是鹤立鸡群,让人眼前一亮。
就这么放弃弹吉他,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宋任远对着夜空扣鼻孔,想了很多。
孟婉秋看在眼里,无法对他感同身受,但有预感他已经快要倒戈了,她依然无法接受凌诩,但如果代价是失去宋航,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周四的早上,在上班时间之前,杨一帆的爸妈拎着他的耳朵就来给宋任远赔罪了,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涕泗横流。
“砰砰砰”
这边杨一帆刚刚给宋任远鞠躬准备道歉,说辞都想好了,就差临门一脚。
突如其来的巨大砸门声加上不间断的门铃声给他吓得一个激灵,刷地一下就跪下了,膝盖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把在场的两对父母都惊了一下。
“不、不用这样,快起来。”宋任远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觉得这臭小子存心要跟自己对着干,他还不能表现出不满,只能硬着头皮把他扶起来。
跪都跪了,咬咬牙的事,杨一帆憋出几滴眼泪,声泪俱下地喊:“对不起!宋叔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