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诈骗短信引发的孽缘(93)
“忘了。”我是个操心命,可我不是保姆命,你丫还想我服侍你,做梦吧你。
我打开水龙头哗哗的冲着泡沫,“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做。”
他不说话了,水龙头的水慢慢从下往上的结着冰,通知我他生气了一样,我握住那块冰凌,一把撅断,像撅断他在我面前的傲气,我回头不咸不淡的瞅了他一眼,把碗放下,就哼着歌回房间了。
而太乙始终没吭声,但也不敢释放他那寒气了,像个冰天雪地里耸着头的企鹅。
我从一开始的爱搭不理,变的对他冷嘲热讽,我唾弃小家子气的自己,可对上太乙那张脸,我就忍不住不去想,我像个白痴少女被人玩的团团转,现在却还依旧喜欢着他,把他养在自己身旁,好比离了他就不行了。
可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因为马川被暂时监管起来了,我也只能从各种报道里了解他的案子,期间如果两次他家,他爸妈倒是很热情的招待了我,没有我想像中的垂头丧气,马川他爸说了,这小子虽然总犯事儿,但他胆子小,贩毒吸毒这种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次一定又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没错,女人,那个叫果果的,我只见过她两面,第一印象是挺清纯一姑娘,但是这几次在媒体镜头下,虽然打着码,从她衣服的品质和整个人的状态也能看出,她应该得了好处。
她一个普通女孩不可能害马川,也不可能害到马川,只能说是有人要害马川,把她当枪使了。
我在电话里问过马川,马川糊里糊涂的说了几个名字,然后就有气无力的说要挂了。
他这一天天的跟我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敷衍,声音虚的跟蚊子似的,好几次我都没听清他在讲什么。
我问他:“能视频不?”我实在想看他的样子。
马川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能,不能的。”而后也觉得自己的失态,又小声说:“阿畑,快了,我马上就清白了。”
说完他挂断了,但我总觉得是被其他人强行挂断的。
马川说的没错,他真的清白了,在那通电话后的下一周,一切都变了。
果果当庭翻供了,不仅翻供还将所有如何设计,诬陷,栽赃马川的线索和盘托出。
一时震惊了媒体届。
有人说她之前说过,她因为被强+了,所以精神受挫,一直看心理医生的,所以她的话不能全信。
有人说,她的细节很全,不是亲手做过,撒谎哪编的出来。
我开着车在法庭前接马川,刷着手机里两两分派的评论,只觉得无所谓。
但是所有的喜悦,在看到马川从大门出来时,就碎了。
他穿着一身西装,我从没见他把自己包裹的如此严的,哪怕他当时被收押,上电视都没这样过。
他带着帽子,口罩,眼镜,手套。
可眼镜下那厚厚的纱布,像是一只黑手,拉扯住我全部的视线。
太乙坐在车后座,也看着楼梯上缓缓下来的马川,他说:“方译疯了。”
我冲了出去,马川远远就看到我,顿了一下,居然要往侧面跑,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吼了句:“你动一下试试?”
太乙像是我的打手,从我旁边蹭的就过去了,但又停下,回头问我:“需要我帮忙吗?”
我急着要逮马川,立刻回他:“抓住他。”
太乙开始蹬鼻子上脸:“回去给我做鸡蛋羹。”
我咽了口气,虎着脸,催他快点儿。
马川被太乙架到我面前。
这法院的楼梯爬到我这个得过胃癌晚期的人岔了气,我捂着腰,抓紧马川的衣服,哼哧着。
“你……你…你……”
“你眼睛怎么搞的。”太乙替我发言。
马川被层层迭迭的口罩,墨镜挡着表情,可肢体的慌乱一眼就可见。
“我,我不小心撞的。”
“撞的!”我跟个土拨鼠似的,“是不是警察打的?”
“不是不是。”马川立刻摇手。
“那是谁弄的?!”
“我,”马川动着脖子,像是在提防什么,“我自己弄的。真的。”
太乙叹了口气,这一叹,我心莫名的慌了,如同从万丈深渊自上朝下看。
我迅速抽掉了那碍事的墨镜,纱布上是一圈和左边眼眶一样大小的血迹。
还是鲜艳的,似乎刚流出来的。
“怎么,怎么回事?”那血犹如滚烫的岩浆滴在我的喉腔,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嗓子眼疼的漏了洞,我想摸又不敢摸,纱布底下是空的。
“怎么搞成这样?”我身子一歪,差点栽下去。
马川另一只眼睛幽幽的,阳光下也没有一丝光亮。
突然他的手表发出声音,他受惊似的,望向不知什么时候停在我车后面的一辆路虎。匆忙按住手机,连墨镜也忘了从我这儿要走,便一步一晃的捂着眼下去了。
我自然不会让他跑掉,跟着往下跑,可马川虽然只有一只眼却跑的贼快,像是从这台阶上摔下去的一样。我急着喊:“太乙,帮我。”
可太乙却没动,甚至还拽着我,眼看着马川上了车,我气急败坏的回头给了他一拳:“妈的,晦气!”
太乙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担忧的说:“畑哥,你刚崴到脚了吧。”
我这才感觉到左脚脚腕传来的刺痛感,刚才光想着追马川,把台阶都当平地跑了。
这会儿回了神,一下疼到天灵盖,冷汗就出来了。
太乙蹲在,把我往背上划拉。我嫌弃的推脱,可还是耐不住这疼,半推半就的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