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看着两个少年飞奔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很久没看你笑了。”谢明颂说，“自从你被卷入这场抄袭风波开始。”

“我刚刚笑了？”徐霁端起茶杯，用喝水掩盖自己的慌张，“没有吧。”

“你就有。”谢明颂眯起眼打量他，“我现在去给我们团的那几个崽子谈个广告合作，回来了再盘问你。”

谢明颂是星耀传媒的经纪人，现在在带一个男团。

“没有。”徐霁推他，“你快去，你要迟到了。”

“知道了。”谢明颂抬脚往外走，“房子记得考虑一下啊，一定记得啊。”

“你好啰嗦。”徐霁说，“我会考虑的。”

谢明颂走后，徐霁开始整理他书店的书。在书架的最底层看见自己的书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把它们向上挪了一层。

在书架前漫无目的地徘徊了几分钟后，他拿出了手机，编辑了两条微博——

［@晏温］：最近网上铺天盖地的恶意言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当大家在心底认定一件事的时候，所有的解释都只是徒劳，所以我没有解释。而我这个人又很脆弱，在面对所有的恶意评论时，我不可控地觉得愤怒和难过，所以我选择了逃避，选择不去看、不去听，躲起来做了胆小鬼。可是今天我选择站出来和大家说：“我没有抄袭。”我知道仅凭一语很难服众，但我也相信清者自清。今天给我勇气的是一个特别坚定地相信我的人，我想我的读者们也一定很坚定地相信着我，并在等待着我今天的这句解释。我不想让你们失望。我目前在做证据收集，不久后会发在微博。我感恩所有爱我的人对我的信任与鼓励，也请宁老师的书粉不要再恶意骚扰，让我们用事实说话。

［@晏温］：晏温的本义是天气晴朗暖和，我只当这不过是下了一场雨，而太阳迟早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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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课摸鱼逛微博的夏炽正好看到这两条微博。

他点了赞，又回复道：我永远相信晏老师。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各小组的作业下周记得交。”

听见教授宣布下课，元洛合上书，用胳膊肘撞了撞夏炽，说：“怎么样，哥们喜欢的人是不是特别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没有眼光。”夏炽说，“你得是多瞎啊，能看上他。”

元洛的性取向在寝室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他们几个大直男一开始虽不太理解，但都选择尊重。时间久了，大家也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行了，我知道今天他说晏老师这事踩你底线了，可晏温抄袭这事证据明明白白摆着的呀。”元洛说，“别生气了，我请你吃火锅？”

“他不会的。”夏炽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喜欢那个书店老板我管不着，但请你尊重我喜欢的作家。”

“对不起。”元洛和他道歉，“你这周的袜子我都包了，你别生气了。”

“你追他多久了？”

“一年吧……”元洛回答，“怎么了？”

“我建议你及时止损。他就是个毒蘑菇，只是看起来漂亮，一点食用价值都没有，傻子才会喜欢毒蘑菇。”

元洛知道他是气话，并不理他奇怪的比喻，只说：“火锅还吃不吃？”

夏炽在面子和火锅之间犹豫了两秒，然后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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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元洛挑的这家火锅店是着名的网红打卡地，以其清雅的环境和新鲜的食材圈粉无数。

夏炽和他跟着服务员穿过雕栏玉砌的长廊，来到“怡然亭”前。服务员掀开帘幕，说：“请。”

“怎么样？”元洛问他，“这家是不是超赞。”

“我觉得下周渣哥过生日咱可以来这。”夏炽涮了两片毛肚，十分满足地咬了一口。

渣哥本名查之梵，由于姓氏读音与“渣”相近，遂被取了这么个外号。不过本人其实一点都不渣，特别专一，对女朋友也很好。

“这家有点小贵，不知道渣哥刚给女朋友送完礼物还有没有钱哈哈哈。”

夏炽不经意间抬眼，正好看见服务员领着徐霁和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往南走。

又是他。冤家路窄。

他拿胳膊撞了撞元洛，道：“毒蘑菇来了。”

“啥？”

“你喜欢的那个书店老板。”

元洛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说：“这么有缘分啊。”

“分明是冤家路窄。”他起身，“圆子，这儿厕所怎么走？”

“那边有个鱼池，过了鱼池再右拐。”元洛答。

夏炽掀开帘幕，出去找厕所。

可他方向感实在不太好，绕了几圈也没找着厕所，甚至记不起该如何回去。

于是他抬手准备敲门时，他听见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刘总，你这样的帮，我不要。”

是徐霁的声音。

“你在装什么？是我开的条件不满意是吗？”

“刘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你真这么清高你今天为什么来？”那个刘总不屑地笑了，“你别不识抬举，那可是吴导，一般写手做梦都攀不上的高枝。”

“我以为您今天只是单纯地谈合作。”

“你现在丑闻缠身，谁和你谈合作啊。要不是看你长得和我味口，你以为我疯了在这风口浪尖留你的IP给吴导？多少优质IP排着队呢，多少人跪着求我我都没给呢。你以为自己文曲星下凡啊，跟我傲什么？优质写手遍地都是，你的《潜……”

“够了。”徐霁明显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了，“那您就去找您说的愿意和您合作的那种人，我攀不上这高枝，我也不想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