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突然拧着自己手背用力转了半圈，痛的嘶了一声后，他咧嘴笑了起来，“会疼啊，假的啊。”他不再听说书先生说什么，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四处溜达。他花了近乎一整天的时间，逛遍了这座小城的各个角落，听了不少人说起湛昭在秦淮城起事要推翻博安帝上为湛大帅报仇的事，刚开始听到的版本里还有与月原国交战的打算，可越往后听这个打算出现的次数就越少，最后彻底消失了。

闫憬走进了一座酒楼的最高处，拖过一把椅子坐在走廊上，上半身趴在栏杆上看着暮色中的小城自言自语，“明知道幻境困不住我，还弄。弄也不弄得精致点，实在是无趣。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有什么事直接出来说啊，弄个幻境想让我干什么也不说清楚。我事先声明，不管是湛昭要杀湛霜月还是湛霜月要杀湛昭，我可都不会干预的。当然湛霜月要杀湛昭的话，我会叫一声好。”

没有人应声。闫憬长长叹了口气，刚要坐直，就察觉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原来是下雨了。雨被风吹着落在了走廊上，看起来不像是透明的。他正要去看，听到楼下有人惊慌叫着，听声音还有些熟悉，便用红盖头挡在头上，探头往楼下看去。楼下那人也恰好抬起头，一眼看见了一个顶着红盖头伸出来的头，脸上神色一僵，双眼瞪得大大的，随即身子往后一倒，瘫倒在地上不动了。

闫憬已经认出来人是谁，见他瘫倒在地上不动了，不由得眼角一抽，扯下红盖头转身下楼。走出酒楼大门的剎那，他犹豫了下，看着颜色越发深的大雨，冲还瘫倒在地的那人喊了两声，“聂宇烨，你要是还能爬得起来就自己过来，这雨有毒。”

瘫倒在地的聂宇烨听了这话，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进了酒楼，随即瘫坐在地，一脸惊恐的看着闫憬，“这雨真的有毒吗？”

闫憬在离他不远处坐下，还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猜可能有毒。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竟然这么快又再见面了。这次你又是因为什么来了这里的？我先说我，被僵尸赶来的。”他见聂宇烨微张嘴一副话被堵了的样子，就挑了挑眉，“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借口被抢先说了？”

聂宇烨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不是僵尸也差不多了，跟僵尸很像的怪物，可比僵尸灵活多了，还会放火，那火把一切都烧了，我算是被火赶着进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姨娘在说话，我还没来得及见到姨娘，就被一个披着红盖头的鬼吓得不敢动了。呵呵，我这人胆子不算大，可真被吓得不轻。”

闫憬哦了一声，“我还记得我从楼梯上掉下来时，你也掉下来了，怎么会比我迟这么多天才到这里？”

聂宇烨脸上浮出迷茫疑惑之色，“姨娘记错了吧？我可没有跟着你一起掉下来，我们在楼梯上分开后，我就往上走了，在出口处还遇到了一只脖子上带着金色铃铛的大白鹅，它还叼了我一口。”他说着竟把裤脚往上拉了拉，露出了脚踝上的伤口，“你看。”

闫憬也没见过被鹅咬的伤口，因此看着聂宇烨的脚踝，他陷入了沉默。聂宇烨很快察觉他那目光越来越不对，忙把裤脚放下去，还要再说什么时，却身子猛地一僵，随即靠着墙滑倒在地动弹不得。闫憬见此一愣，正要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就见一个身着红衣的人转进了酒楼，撞到桌子后才停了下来，哎呦哎呦的不停叫着。

闫憬看着满脸痛苦之色双手还扶着腰的艾君娴，眼角抽了下，“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

艾君娴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我都是鬼了，怎么还能被棍子打疼呢？我跟你说，这事简直是太离谱了，”她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聂宇烨一眼，舌尖轻舔了舔唇，“这人谁啊，哪来的？我不认识。这里又是哪里？唉，还是先听我说完我的事吧。”

其实艾君娴遭遇的事三两句就说完了，她往上去找羽白，被黑暗中的生物拿着一根棍子劈头盖脸打了一顿，她抱头鼠窜脚下一空就摔在了酒楼外面，刚站起身来，又被一阵飓风刮得直转圈，东撞一下西撞一下后终于撞进了酒楼里。她说完后，一脸忿忿不平，“千万别让我知道打我闷棍的是谁，不然我一定要他全家好看！好了，现在说出你的遭遇吧。”

闫憬也就简短的说了几句，“所以，你没找到羽白？”见艾君娴点头后，他对着依然动弹不得的聂宇烨点了点下巴，“他叫聂宇烨，他说他找到了出口，还见到了羽白。他和你一样，也是往上走的，你们没遇到吗？”

艾君娴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见过，没遇到过！”她摇得太用力，头滚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聂宇烨面前，“你是真的往上走了吗？不要说谎，说谎我就吃了你！等下，”她的头费力的蹦了两下，正面对着闫憬，“你什么时候遇到这个人的？我怎么不知道？算了，这现在不重要。”说完，她的头又费力的蹦了回去，双眼流出血来，死死盯着聂宇烨，“你出现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哎，哎！你别昏啊，哎！”

闫憬看看已经昏过去的聂宇烨，又看看有些心虚的艾君娴，“现在我觉得你比较像是有阴谋的那个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艾君娴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阴谋，正要争辩几句，闫憬摆手打断了她，“我有重要的事问你，你对湛家以及那些少爷姑娘都很熟悉吧？那能给我说说吗？湛大帅姊妹几个，太太几个，姨娘几个，嫡出的少爷姑娘各有几个，都是哪位太太所出，庶出的少爷姑娘各有几个，又是哪些姨娘所出？这些少爷姑娘的婚配情况又如何？已婚配的少爷姑娘子嗣如何？还有太太们的娘家，都是什么情况？有从政从军从商的吗？有搞学堂务农的吧？跟你艾家王朝真实关系如何？除去湛霜月和你四哥的婚约，你和湛家四爷的婚约，没有别的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