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美人火中花(77)
钱齐川哦了一声,又走到花旁边,“今日你有空吗?”
“卯时之后有。”
“今日晚上一同出去吃饭?”
钱齐川原本问的是花相景一个人,但却是曾洋快速应了;钱齐川瞥了一眼曾洋,又看向花相景。
“可以呀。”
已是盛夏的天里,竹叶被阳光照的发着光,蝉鸣的声音叫的人心烦。花相景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丌官羽涅还坐在他的腰上,悠闲的喝着盖碗茶;他也不是没想过要使点坏,将丌官羽涅摔下来,但这时的花相景不敢,他还没有这个能力;若是六年后的他,定会与丌官羽涅打上个几架。
“今天就到这里。”
丌官羽涅站起来,花相景就立马倒在了地上,虽然天气很热,地上也十分烫,但他实在是累了,不想动。
丌官羽涅走过去将他拉起,“你下周就要回去了吧?明日是你我见面的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来了。”
花相景听后,猛的有了精神,“为什么?”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丌官羽涅摸了摸花相景的脑袋,他一直把花相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相处了这么些年,他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但他还没有公告天下,他的真实身份,迎宗宫小宫主姬少清;他打算处理好这事就去与花重台相认。
花相景回到私塾的时候,钱齐川和曾洋都在等着他。
“阿朵,你终于回来了。”
曾洋正要去挽住他的胳膊,钱齐川的手就搂住了花相景的腰,“阿朵,你想去吃什么?”
说着就把花相景往外面带,曾洋看得一懵一懵的,自己能做什么,为何又要被孤立?钱齐川让花相景选了一家店坐下,一路上,曾洋都是被忽略的对象。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三个人?”
钱齐川让花相景点着菜,随后又慢悠悠的回复着,“我们不是三个人,难道还是两人一狗?”
曾洋:……
过了没多久,一位女子走了过来,“相景哥。”
姚千善穿着一身素衣,灰色的围裳,头上戴着头纱,她虽说是汉人但耳朵上却戴着珍珠耳坠,还特意将小流苏放到眉心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神仙下凡一般。
曾洋看得眼睛都直了,指了指姚千善,又指了指花相景,“阿朵,你们什么关系?”
姚千善看花相景周围是她不认识的人,就没走得太近;花相景暂时先没有理会曾洋,他走到姚千善旁边,想把她带过去。
“我过去不太好,在这里就把话说了,我能借一下你那岫玉手镯吗?不会太久的,明日就还。”
花相景的一只手摸上了戴在另一只手上的手镯,这可是他生母所留下的。
“你要来作甚?”
“我待会儿要去山上祭祀先祖,必须要用岫玉的玉佩,我家没有,这个点也没有卖的,想借你的手镯当一下玉佩。”
花相景取下手镯,有些怕被姚千善弄碎了;姚千善拿出一根黑色的绳子,
“帮我绑一下。”
花相景接过绳子,用双联结把手镯绑在了姚千善的腰上,“小心点,别摔碎了。”
姚千善在花相景面前转了几圈,“怎么样?”
岫玉手镯在她身上被弄得甩来甩去,花相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的心就随着岫玉手镯一样荡来荡去。
“我走了,明日见。”
花相景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曾洋凑过去,一脸听八卦的表情,“阿朵,那是你谁呀?好漂亮。”
“我朋友。”
“心上人?”
花相景摇摇头,又继续回答:“她不是,我心上人没那么高,长相是偏可爱的那种。”
“你真有心上人!你怎么都没跟我讲?”
曾洋边说,还边拍着桌子;花相景差点没被他那一下给吓着。
花相景喝了口茶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曾洋无语,又瞥见一声不发的钱齐川,“齐川,我们就等哪天阿朵把弟妹带过来了。”
钱齐川依旧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回忆(四)
天空中挂着的圆月,就像是在天空中的荷塘,多么的洁净清澈,不沾染一丝污秽。
姚千善左手上拿着执龠,右手拿秉翟,走在队伍的前头,她的父亲走在她的右上方;天上全是扔上去的纷纷纸钱,一声声的唢吶声似要将人的魂给叫走,再加上敲锣打鼓的声音,便不似人间。
姚千善红润的嘴唇,在素衣的衬托下,更加的艳红,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在月光下变成了蓝灰色,此时像一个身居山林的仙人。
“小善,把面纱戴上,不然会对先祖不敬。”
姚千善戴上面纱,旁边几个侍从扶着她走上了山顶,她的父亲在四方的柱子上点上了火。姚千善登上了中间的一片空地,如轻云般的舞姿在整座山上都是那么的美;如玉般的手婉转流连,裙摆与头纱飘飞,月光下欲语还休,就犹如水中之月,雾中之花。
山下被贺楼湫带着逃往蜀地的杜燕霄抬起头,就看到了山上一个如神仙般的身影,山有些高,月光是逆着的,杜燕霄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姚千善跳完舞后点了三柱香,向四方都拜了,然后又跪下磕了三个头,磕头时所有人都跟着磕了。
“一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乱。二愿百家欢乐,万寿无疆。三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姚千善站起身,她的父亲就拿了一樽酒杯给她,又倒上酒。
“一敬皇天后土,二敬列祖列宗,三敬世间万物。”
她将酒洒在地上,又将酒杯拿给了父亲;下山后,他们正行回走着;姚千善突然听见有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