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师尊,轻而易举(32)
娘还没回来,他走到门前,朝外面探头,没有人,一点人气都没有,就像是他吃东西的这个时间里,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似的。
“娘?”
季铭玉大声喊了句,无人回应他。
“嘀嗒!”
秋季的第一场雨,就在此刻突然下了起来。
季铭玉躲回柴房,后退的步子太大,他的小腿磕到了长凳子,痛意后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痛。
“娘……母妃……”
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只是劲头没之前有底气,夹杂着痛意,可怜地说着那个称呼。
就像是称呼一样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母妃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母妃都有哪些家里人,除了那个男人。
雨水冲刷着泥土地,泥泞湿地走起路来可不舒服,妇人小声抱怨了几句,捂着肚子在急雨里跟着男人快步走着。
“咱们只能报官给县老爷,就算是孩子,看着也足有十来岁,能靠自己本事吃上饭了!”
方大哥上半身赤裸,他把粗布衫给妇人用来挡雨,凉风下,雨水都变得冰冷刺骨。
他们想着,先进城去,让县老爷给季铭玉找个好人家,总好过待在自己家,苦了吃穿。
千算万算,算不到季铭玉等不起。
那名壮汉不死心,因为自己受了伤,他冲进雨里,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找着季铭玉。
村子里的人惧怕他,嘴唇瑟缩发抖,说着不知道之后,所有年轻男女都被壮汉施以暴力,无一幸免。
严重点的甚至年近九十的老太老丈,都没逃出魔掌,孙儿们哭得打嗝,可谁都不敢上前去制止他的暴行。
也就是这几个月,这片村子就被那几个壮汉包下,收成日时,他们就来索要银两。
农民哪有什么钱财,几乎要把家底掏空了,都没能补上壮汉们口中说的“住房费”。
季铭玉缩在屋里,听到外面的斥骂声,他本想出门去瞧一眼,顾及到娘的话,他躲在门后,只露出一双眼来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壮汉搜到了这里,季铭玉觉得他有点熟悉。
可一动脑,就有些疼。
“嗤,什么破屋子,房子里都滴水,呸!”壮汉去了卧房,他在里面待了很久,出来后怀里拿着个东西。
季铭玉认出来,那是娘的镯子。
他脚下着急,刚要跑出门,又退了回去。
打不过,那个人一看就很有力气,贸然上去,他一定会被打得死在今天的。
彼时,不但镯子拿不来,自己也没了命。
壮汉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像一块令人恶心的腐肉,雨水冲不掉它的腐臭,修复不了它的模样,正如这个在雨里狞笑着的壮汉。
上天似乎都看不惯这个壮汉,打下一道雷。
正中靶心,双眼穿过木门的缝隙,看见壮汉直挺挺倒下去,镯子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雷还没停,它把柴房旁边堆着的柴火劈裂,把本就破败不堪的屋顶又劈了一个口子,柴房的地面上积了水,更多的都窝在了凹槽中。
季铭玉以为这道雷还要再来几次,他不敢回自己醒来的那间屋子,柴房的水位到了他的脚踝处,布鞋里都是水,粘湿感使他不适。
雷不仅停了,还晴天了,天空被狠狠地洗刷了一遍,又被落日画出一道橘黄。
季铭玉不敢确定那个壮汉死没死透,这时从天上飞下来一个人,正是虞靳淮。
“铭玉,来为师这里。”
话语直接,不给季铭玉一点拒绝的机会。
“仙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季铭玉早就从门后走了出来,此时两人面对面,他心里犯疑,瞪着一双杏眼,将那位仙人由上到下看了一遍。
“铭玉?”
虞靳淮喊他的第二声,明显地语气上扬,季铭玉听出他的疑问,也正面地回答了虞靳淮。
“我不认识仙人,也许是有和我同名的,仙人莫要把我与他人认错了,”季铭玉面不改色地说完,心里却又反悔。
他很喜欢这位仙人的样貌,完全是他日夜幻想的仙尊的模样。
他喜欢,却也不能占了他人位置。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为师的徒弟,”虞靳淮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季铭玉离他有点远,也不难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尤其是没被衣服遮挡的地方。
“仙人,您这是在扯谎,”季铭玉退了几步,不像刚才那般温顺,这时明显地有了防备性。
脚步后移着攥紧木铲,季铭玉打算着:如果仙人一靠近,他就砸过去,不能致命但也可以让人昏一阵子。
虞靳淮的双眼下的黑眼圈尤为明显,他早晨去季铭玉房中,发现人不在,问了文丝,问了梁文羽,都说没见到,他以为季铭玉自己回了梁府,又下山去梁府,还是说没见到。
还是一个算卦的道士告诉他,他的乖徒弟被人绑架了,得了消息,他又请道士掐算具体的位置,又得出一直在移动的回复。
直到黄昏,虞靳淮听到道士惊呼一声。
“有了有了!他不动了!”
“在哪?”
“坡坡村,离这有些距离!”
顺着道士指出的方位,虞靳淮提起最快的速度,谁知他刚到坡坡村,就看见了一个人欺负弱小,还偷盗他人财物,秉着每日一善,出手帮个忙。
“这是?”
妇人和方大哥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县令派的人,据说是专门给没家的孩子找新爹娘的。
“几位照顾我的徒弟,我很是感谢,”虞靳淮注意力一直在季铭玉身上,眼见着他要开口,直接先一步说话,道出了真相后,又给那中年夫妻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