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师尊,轻而易举(8)
广泱城地大但物不博,京城中隔着几公里便设有一凉亭,在这城中却是左拐右拐地跑了许多路,才在一处破败果园内寻到。
果园里的果树已经大片枯萎,梁文春翻过门上挂着的木牌,上面歪七扭八写着苹果园。
“苹果可是京城百姓最喜爱的水果,为什么这里却破败得没人打理?”季铭玉小心地绕过地上已经腐烂的苹果,其中有些烂果核里甚至有大量的蛆虫爬动。
“广泱城似乎是香蕉卖得最好,爹买香蕉都是来这,不得不说这里的香蕉确实很甜,”梁文春说着,开始馋香蕉了。
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加快,季铭玉受不得燥热,手法上还是轻轻的把那薄棉外衣脱下,搭在自己臂弯处。
双手作扇,快速扇动着。
梁文春没有那么热,拿出手帕把两人要坐的地方擦干净,摊手示意着还在疯狂扇风的季铭玉。
季铭玉自然地坐下,背靠栏杆。凉亭后面是一潭已经变成臭水沟的小池塘。
池中栽的荷花也已经枯黄,细看下那脏水中还有些玩具,或许是当初有小孩在果园玩闹,掉下去的。
季铭玉把那外衫放到肚子上,身子倾斜靠着栏杆,一如他曾在皇宫中靠着矮亭,看太子练剑的模样。
永元十年,皇上下旨勒令宫中皇子出宫,公主其后。
季铭玉被带走时,只匆匆地瞥过一眼太子。。
太子脸色苍白如纸,不停地回头看着被留在凤仪宫的五公主,那是他同母同父的亲妹妹。
不哭不闹,就坐在凤仪宫门前,无神地看着侍卫抓人。
太子没看到季铭玉,就被塞进轿中,而季铭玉却是被侍卫直接从后门推出去,摔倒在地上,脸上被尖石划了印子。
季铭玉爱惜自己,身上揣着自己在宫里攒着的一些碎银,去医馆买了廉价的药粉抹在脸上。
在百姓们庆祝新年的时候,他倒在了梁府门前。
于元一年,他正式在梁府做起了小杂役的活计。
于元三年,他变成了梁府三公子。
造化弄人,但好歹也是让季铭玉熬出头了。
梁文春趴在栏杆上看那臭水沟,“铭玉,那水沟里有个玩具好像皇宫里的!”
季铭玉来了精神,他别的没在皇宫学会,玩具他准能认得清。
梁文春给季铭玉让了位置,他伸手指着枯叶下的一个布娃娃,季铭玉脑中思索着,这布娃娃他好像见过。
“可惜这湖水太臭了,不然咱们把它捡了洗洗,等遇到皇室的公主们,还能还给她。”
这不是公主的布娃娃。
季铭玉跑出亭子,掰断一支树枝,又跑到池塘边。
“好臭的,铭玉!”
梁文春跟着他跑到池塘边上,季铭玉费力地把枯叶拨开。
好在池塘不深,在连续将污泥拨出去十几次后,终于勾出浑身散发臭味的布娃娃。
梁文春转身“呕”了声,脸色不好地看着还蹲在地上的季铭玉,更让他震惊的是,季铭玉竟然直接用手拿。
“铭玉,怎么样……”
季铭玉没回答他,手腕一转,翻到布娃娃另一边。
那道被针线缝制的裂口还在。
太子幼时练剑,把这娃娃给季铭玉玩,好让他陪着的时候不那么无聊。季铭玉性子调皮,将娃娃扔在半空中,又接住。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布娃娃没老实掉下来,挂在了倒钩上,季铭玉喊来太子,用长剑挑掉布娃娃。
布娃娃被剑挑落,背后有棉花漏出,找来丫鬟缝制,丫鬟的手艺不精,缝补的手法不怎么好,还是能看到裂口,这道缝痕现在也在这个布娃娃的身上。
这是太子的布娃娃,太子在广泱城里。
“铭玉?你又在愣神。”
梁文春手上拿着季铭玉的外衣,季铭玉看得认真,都没发现梁文春不在身边了。
“凉快点了,走吧?”梁文春嘴上说着把布娃娃洗干净还回去,忘记了一件最主要的事情:他没地方放它。
“二哥,带着这布娃娃吧?”
这是他唯一一件可以想念太子的东西了。
不等梁文春说话,季铭玉语气急切,抢了一步说:“找个干净的小池子把它洗干净吧!”
“好吧。”
梁文春想不到什么拒绝的话,他的视角中:季铭玉很喜欢这个布娃娃,甚至到了这布娃娃似乎就是他的这种地步。
果园大门的木牌翻了个面,季铭玉和梁文春没有太过在意,都以为是哪家小童恶作剧翻过去。
一处偏僻小角落,一位身穿玄色长衫的人悄悄然离开。
太子府
入夜之后的广泱城,毫不夸张的说:比京城还繁华。
现又正逢桃花盛开,季铭玉和梁文春漫步在小道街坊中,空气中隐隐闻到些许桃花酒香。
梁文春起了兴,梁大人禁止家中小辈碰酒,但所谓越得不到越想要。
花了三钱买了一坛,梁文春邀请着季铭玉也一起喝。
季铭玉推脱不得,叹气只好应允下,梁文春找那位店家要了酒杯,两人就靠在桥边,一人一杯的喝着。
几杯下肚,后劲开始漫上大脑,季铭玉尚还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可以稳住心神,梁文春早就喝得失了魂。
远处店家瞧见他俩的窘样,大咧咧地笑说:“俩小家伙还想学着大人饮酒!来来来,我给你们做了醒酒汤!”
“嗝......多谢,二哥,”回头不见人,季铭玉酒醒了一半,听到鼾声,寻着声音找到已经醉倒在桥下的梁文春。
四仰八叉地趴在草地上,嘴上支支吾吾地说着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