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才是最吊的[西幻](199)
她跟那位大人应该很亲密。
巫青禾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只知道那位大人的脾气很温和,就算自己故意挑衅他,他也不生气。
当然,巫青禾本人肯定不乐意去挑衅那位大人,可是她梦里附身的小孩就像是一只过分警惕的猫猫,随时随地都会给靠近他的人来上一记爪子。
而巫青禾为什么会觉得那位大人脾气好呢?
因为每当她都觉得小孩有些过分的时候,那位大人总是包容地摸摸小孩的头顶,身上透露出一股近乎神性的淡然。
今晚若不出意外的话,巫青禾感觉自己应该又得入梦。
心里倒数三个数,巫青禾再一睁眼,她便看见了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鬼神面具。
虽然那张面具巫青禾已经见惯不怪了,可每当一睁眼看见放大的它,她的心脏还是会下意识一停。
“嗯,醒了?”带着面具的大人有搭没搭地捋了捋她头上的呆毛,被模糊过的嗓音透过厚重的面具传出来,温柔的语气亦如耳旁吹拂过的春风。
巫青禾记起来了,这段时间里,那位大人很喜欢揉她的脑袋,就像是对待一只毛发未长齐的小兽。
但小孩似乎很不喜欢大人这样对待他,所以巫青禾清晰感应到这副躯体的小孩猛然摇了摇头,试图将脑袋上的手给晃下去。
可头上的手就宛如大山般岿然不动,头顶上还传来那位含糊不清、藏在风里的闷笑声。
巫青禾其实早就发现这位清风明月的大人本身也带点恶劣因子,就像白皮软面下包着芝麻馅,他明明知道小孩的不喜,却装作一无所知地继续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等那位大人玩够了,他拍了拍小孩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来,牵住小孩的手往前方走去,这个时候的小孩倒是乖觉,安安静静跟着那位大人走着。
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平坦无际的草原里,蓝天如洗,海浪般起伏的青草渐渐掩住了两人的脚印。
视线再一转,巫青禾眼前陡然一黑。
她本人倒是早就适应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视线转换,再过几秒,她视线又陡然出现了明亮灼目的色彩——是火篝。
眼前俨然是一副热闹的景象,人,许多人围在火篝旁形成一个圈,他们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亦欢呼亦歌舞,他们双手举起似乎在庆祝着什么的到来,口里吟唱的歌文亦是晦涩难懂。
烈火燃烧木柴,木柴在空气中爆裂的星火在黑夜的背景下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哪怕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喧闹,可巫青禾的目光最先落在高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不同于以往的随意,他穿着庄重繁复的宽大衣袍,身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玉石,伴随着他羽衣蹁跹间,身上的玉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灵动的撞击声。
哪怕他脸上带着醒目恐怖的傩木面具,也遮掩不住他此刻散发出的仙灵之气,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所有人都在仰视着台上的那位大人,眼也不眨,表情虔诚。
巫青禾亦如周围人一样,眼也舍不得眨,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舞蹈,它神秘古朴且恢弘飘逸,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转身便让人见之难忘。
那位大人跳了很久,久到巫青禾几乎都快要忘却时间,篝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
直至高台上的那个人将手迭在了他的面具上,似欲将面具摘下来。
巫青禾陡然来了精神,她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高台上那个人的相貌。
“!”
巫青禾看着面前骤然放大的熟悉面孔,她呼吸一停,反应过来后的她面无表情推开了迟逢春关心的大脸。
迟逢春这厮毫无察觉,他又凑在巫青禾身旁担忧问道:“青禾,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迟逢春知道巫青禾这段时间睡不太安稳,似是多梦。
但巫青禾并没有告诉迟逢春自己做梦的内容,一是她醒过来后便不太记得梦的内容,二是她怀疑她做梦跟迟逢春有关。
不然怎得她之前都没有这么经常性做梦,怎得跟迟逢春交换了身体后梦境便接连不断。
更甚,她怀疑……这些梦都跟迟逢春有关。
可当她望向迟逢春那双清澈毫无杂质的大眼,巫青禾又怀疑起自己猜想的准确性,他看起来也不像那位啊……
迟逢春可不知道巫青禾内心所想,他屁颠屁颠地端来了安神助眠的汤饮,一脸期待地看着巫青禾喝下去。
然而,巫青禾知道这些汤药都没用——因为她又做梦了。
不过,这次她真的做噩梦了。
水,铺天盖地的水覆盖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天地宛如洪水倒灌,天崩地陷。
巫青禾来不及惊讶于自己的身躯怎么长高了许多,她便看见前方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亦如蝼蚁般挡在浩瀚巍峨的水截面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还没等巫青禾来得及奔向前去,原本静止的洪水悍然汹涌起来,只是眨眼间便遮天蔽日淹没了一切。
……
疾风骤雨急厉拍打在伞面上,巫青禾举起伞柄行走在大路上,天空是阴沉的灰色,偌大的雨滴无情落下来,微寒的空气刺激着她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凉意激起一块鸡皮疙瘩。
直至这时,巫青禾才发现酷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已入深秋,连带着天气都开始转凉了。
按照往年,她肯定能敏锐察觉到天气的变化,因为她身体耐不住寒,一点温度的变化都清晰可知。
可是今年的她刚好与迟逢春交换了身体,迟逢春的身体倍好,吃嘛嘛香,根本不惧这点温度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