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左手[乒乓](28)
林琅是想着,总不能自己被下了“恋爱禁止令”,陈玘却一身轻松地去当花蝴蝶吧,不患寡而患不均,可不能让她瞪眼干着急。
本意是平a一下试探陈玘的态度。
没想到这次陈玘沉默得过于认真。
在漫长的空档期里,林琅玩他的手指。陈年老茧还未褪去,先天条件极好,钳制住拍子便不会脱手,难怪可以在横拍直拍间跳跃。
在眼睛不方便发挥作用的时候,触觉原始又灵敏,林琅顺着拂过他燃了火焰的掌心,那里繁复的纹路仿佛在眼前蜿蜒。
陈玘不说话,没有动,没有反应。
应该是卡了。
林琅隔几秒钟捏他宽厚的手掌,等待他感官复苏。
陈玘想到了他年少时那一段懵懂酸涩的感情。他对那个女孩笑得无害单纯像是能被随便拐回家,怀揣着小心翼翼放开了所有骄傲,在姐弟恋罕见的年代不怕在人前放低姿态一口一个姐姐。
他没完全跟林琅说实话,因为他还见过有一对情侣是男方狠狠地受到了影响,是唯一一例。
某次单打比赛临上场,他多余刷一眼手机看到了她与别人的婚讯,魂不守舍打出了最差成绩,与最有可能拿到金牌的荣誉失之交臂。
陈玘用力抽回了手,老茧从她捏紧的指缝里很擦过去,认真叫她的名字:
“林琅,真的不行。”
拿金牌甚至都要比顶着压力阻碍走到一起容易。于林琅,不如专心备战;于他,三十多岁渡情劫简直残忍,再被伤一次肯定孤寡后半生。
林琅等着陈玘慢慢说原因。
只要给出来的理由是年纪、备战之类的她都可以接受。
只要陈玘没有拒绝她对他世界的进一步占领。
但是陈玘没有拓展开来的意思,不行就是不行。
“真的不行”,看来他尝试过说服自己,失败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林琅把下巴抬高,放轻松语气,在陈玘的眉头紧锁面前报臂装云淡风轻:
“嗯好。”
林琅迈步绕开他,推门:“我继续练球了。”
陈玘没转身,没应声,林琅打了声招呼松手,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没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国乒的训练节奏太快了,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往上攀登。
林琅一天三练忙起来甚至抽不出来空去外面理发,新长出来的碎发挺拔坚硬地往四面八方炸毛,陈玘不管她的仪容仪表,她自己更懒得管。发如情丝,不可断绝。
耗着吧,拖着吧,至少他们都被拘在这支队伍里,名字被排列进同一方荣誉。
林高远跟林琅等人练混双,天天对着一坨炸毛头发,实在是看不下去:
“你知道我是广东时尚男明星吗?不行,你得赶紧把你的头发修一修。”
“饶了我吧,我已经累得洗完澡一挨枕头就睡着。”
林高远眉飞色舞:“不出去也好办啊,我给你剪,我技术和审美可好了,外面的Tony确实不值得信任。”
林琅捂住脑袋,其实她更不信任他。
“你看,你看,东子的头发也是我给修的呢,多好看啊。”林高远怕她不信,还把樊振东拉出来背书。
林琅观察了一下樊振东的海胆头,真诚发问:
“给男生剃个头就能说明你的实力了吗?他这发型你给我个推子我也能推。要不然你让鳗鱼也同意,我排她后面。”
林高远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想在给鳗鱼理发之前先找个人练手。”
林琅气得说不出来话。
林高远好说歹说一阵劝,说什么林大师出道首秀,审美高级,时尚品味绝佳,不收手工费,头发长影响球感……和樊振东两个人一阵忽悠,在食堂找了个角落把林琅按在座位上。
找食堂阿姨借了塑料的一次性桌布,抠了个洞往林琅头上套,樊振东扯着边角兜碎发。
“等一下你手里拿的剪刀不是理发剪吧?为什么跟我早上剪裤脚线头的那把一模一样?”
“拿啥不是剪啊,你就说快不快吧。”
等林高远把她的头发霍霍完,林琅接过镜子一看真实地哭了,是被丑哭的。
怎么说呢,不能说林高远是诈骗。
因为确实给她剪了个樊振东同款。
但由于他们两个不是一个性别,所以这发型被林琅顶着实在是难看。她好怀念自己以前的头发,能扎能放,训练时能勉强捏出来个晃悠晃悠的小团子。
林高远头伸过来看:“真哭了?”
“真丑哭了。”
樊振东递纸巾:“哭吧,食堂纸多。”
能借别的事由哭一场真好。
盘旋在心头的阴霾有了正当的出口。
林琅没哭出声,用纸巾简单吸了一下眼泪,看到群里发的文件是真“哇”地哭出声了:
“别笑了,队里发了通知,报名三大赛的资格从现在开始采用新办法!”
原本国乒采取能者居之,不看过往成绩,三大赛报名前开始队内循环赛、资格赛,能靠实力打出来的,不管资历多浅都能上。
现在取消了队内选拔,采取积分制。
在本周期内男女队各自世界排名最高的三人才有报名的资格。
世界排名是根据积分来的,积分这种东西,说水也挺水。有些商业赛的积分能比肩奥运会。并且,商业赛往往是各国选手试验新技术新打法的场合,容错率高,商业赛有些选手温和得如同绵羊一般,到了大赛赛场马上化身不要命的疯子。
陈玘和林琅备赛的战略一直是不畏浮云遮望眼,剑指三大赛,暂时不参加商业赛,保持打法的神秘,叫外国对手想研究也找不到资料,拿到大赛资格横空出世技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