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左手[乒乓](50)
简直是快被流氓轻薄的良家女子。
“我不要谈素的恋爱——!”
尤其是,谁能对陈玘坐怀不乱啊。
况且短短一天的假期后,君向潇湘我向秦,一个落地北京一个转南京,下次见面是何年何月谁都说不清。
如果在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原本属于陈玘的那个人再出现,林琅应当是会放手物归原主的。
相爱一天少一天,每时每刻都在倒计时,滴滴答答,指针转动。
她对陈玘,算得上是处心积虑,并不清白敞亮,但也没有罪,只是跨越岁月地努力爱一个人。
想到这里眼圈又泛红。
陈玘傻眼:“你你你你就为这点事哭了?不至于吧孩子。”
林琅幽幽叹气,装善解人意:
“没事,如果你没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呗,唉,是我强求了你……”
“那没有那没有。”
陈玘脸涨得通红,最后退了半步,揉林琅的头发,下巴抵着她的发心,一句一句的哄:
“别想太多,乖。要不然,我再付你点‘预付款’?”
“行吧。”
林琅见好就收。
陈玘去洗了手。
左横的左手,有力,稳重,带茧。握拍时能惊动一方风云,在别的场合,尽管尽量温柔,仍搅乱一池春水。
留下了美好而汹涌的回忆。
林琅不敢看陈玘的眼睛,羞涩姗姗来迟。
陈玘主导把控着节奏,看春潮起落,原来他不是不能,只是不忍辣手摧花,让他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女孩过早地承担。
林琅没撑过多久,果断投降,昏沉地抱着枕头闭眼再恢复精力,心想年纪大的男人果然很会“疼人”。
缓了好久腿还是软的,林琅不想出门,运动员不户外运动怎么行,被陈玘连哄带骗拖出去吃饭散步。
马格德堡有座水桥,全长900多米,设有人行道,是欧洲最长的水桥。林琅偏偏喜欢另一座老式的升降桥,带有古朴陈旧的年代感,还有升降装置可供桥下货船通行,兴冲冲拉着陈玘走上去拍照。
怎么拍都不对。
因为轮流互拍,画面里都只有一个人。
两个人才算好看。
林琅抱着胳膊不满地抽气,陈玘乖觉地用蹩脚的英语试图请求路人的帮助。
最后是用肢体语言沟通成功的。
第一张是工整刻板的情侣标准打卡照,手牵手面对镜头微笑,都是英气挂的长相,生命力蓬勃,满是向上的能量。
热心的德国姐姐说了好几句“good”,鼓励他们再换别的姿势。
陈玘在外有些束手束脚。
林琅干脆把男人当拍照的配饰了,手牵上了就不管他,顾着自己好看就行。女孩子果然最懂女孩子,德国姐姐把她拍得很是好看,林琅连连道谢后一张一张地翻看。
看到后面几张陈玘虽然拘束,没有看镜头,视线的落点却总在她身上,林琅胸口有暖流流淌。
人的潜意识不会骗人,不管未来怎么样,这一刻谁也不能否认相爱的真心。
水面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林琅站在桥边远眺,听到陈玘问是往前走完还是原路返回去别的地方逛逛。
“不知道啊……”
“看来你是选择困难症啊。”陈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今天是轻松自由的,可以慢慢耗在路上。
陪她并肩驻足桥边,看天地寂寥。
“可能有点吧。”
因为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回头,这段桥都会走完,尘归尘土归土,天长地久有时尽。
林琅想的是此刻、瞬间和永远。
又仗着上辈子的文化课知识储备,讲这里的轶闻:
“其实马格德堡最出名的不是桥也不是大教堂,是为了证明大气压存在的马格德堡半球实验。”
为了方便陈玘理解,用手指在空中画圆:
“科学家做了两个空心铜半球,在上面设置了可以抽干空气的阀门,将两个半球合并后抽干空气,然后发现已经不能用手掰开了。直到找来了十六匹马才把它们拉开。”
尾音沾染落寞。
陈玘长着一张聪明脸,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在这个简单的小故事讲完了之后,他扣住了林琅比划的手。
晃了又晃,类似小孩子春游和小伙伴手拉手晃悠的孩子气。
他凝视着林琅有水光的瞳孔,讲:
“你看,拉不开,永永远远拉不开,放心吧。”
在这个剎那,微风拂面,林琅心脏停跳。
她的矫情,她的瞻前顾后,她隐喻在故事里那不得见人的自卑与忐忑,陈玘居然能懂。
宇宙广袤,渺小如尘埃的一个个体,颠沛流离,竟然能收获同频共振的爱意。
好吧,败给陈玘了。
输在他手里输一辈子。
不管这一秒的幸福是不是偷来的。
不管以后的路会不会有其他的风景。
再过三十年五十年,都会记得全中国最最帅气的乒乓球手,在异国河畔,呵护她的脆弱优柔,看着她,以一双最诚挚的眼睛。
回程的航班,陈玘自费升舱升成了商务舱,想叫林琅睡好一点。
林琅知道下了飞机之后,又是分道扬镳的两条路,攥着陈玘的手指还是不踏实,睡睡醒醒。
陈玘把人揽怀里,模仿着母亲在他年幼时哄睡的动作,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低声地讲些故事。
哄她说有假期会飞来北京。
偶尔又低笑着,讲小时候的趣事,讲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捣蛋老挨父亲的揍。
几套组合拳下来,林琅这才安稳睡去。
陈玘打手势找空姐借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