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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神左手[乒乓](74)

作者: 陈瑰墨守 阅读记录

男人一旦向母亲的角色靠拢,就有了神性。

在对的人身边,生物的警惕性放松,林琅困劲又上来了。

陈玘分外清醒,黑暗让男人的感官愈加敏锐。

林琅冷哼撇开他的手。

他便在她耳边低笑着耍赖:“好姐姐,你别那么跟我划清界限。”

“陈玘你叫谁姐?能不能要点脸。”

年上低声下气叫姐,这招不知道跟谁学的。

上位者折腰,把尊严和荣耀拱手送过来作投名状。

陈玘撩起来,顶不住一点儿,林琅很具有挫败感地用被子捂脸,又被陈玘揭下来,脸贴着脸笑。

“你跟我害羞什么?”

“……没害羞。”

顾着二老在家,陈玘行为总算没有太过逾矩,抛开了欲念,用躯体上的紧贴,靠近着彼此的心脏。

陈玘想住进那个地方。

她像山中精怪一般出现,热切又大胆,看似洒脱,恣意撒野,又好像谨小慎微地守住了什么,始终没有尽情做自己的时候。即便两人一同在欢愉里沉浮,她的目光时常带有愁绪,和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胆怯。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陈玘很想知道她藏住的那一部分东西、秘密,具有何种恐怖的力量,能让她的心里时常下起小雨。他更想告诉她,无论是在忧心怎样的未来,有他在,两个人总能走出来一条坦途。

成年人心照不宣的规则是不必刨根问底地追问,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等林琅坦诚。

陈玘一点儿不困,珍惜难得的夜聊机会,拉着林琅东聊西聊。

讲他小时候,10岁就离开家,在南京练乒乓球,爸爸妈妈每个周末,从南通老家坐车来看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跟着父母撒娇,就又要分离。后来条件好了,父母搬到了南京,陪家人的时间才多一点。

在南京的生活倒是轻松愉快,朋友多,教练和同期的学员都喜欢他。1999年,通过高水平运动员的政策进入了扬州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平时出去打比赛得奖了还可以算学分。

“为什么不上南京大学呢?是不喜欢吗?”

“南大那时候只招大球类运动员,如篮球、足球,不招小球类,所以报不了。”

林琅做出重大指示:“嗯,学生时代这段我听明白了,可以直接进入感情史的部分了。”

“……能不能不讲。”

“不能。”

谈恋爱免不了要过这一关的。

陈玘心如止水地大概讲了一遍,怕林琅会生气。

其实对过去恋爱经历的总结很能见人品,鸡贼一点的人会用具有迷惑性的叙事手法甩锅,把自己的问题摘得很干净。还有一种糟糕的情况就是,藏着掖着对过去的留恋。

陈玘有一说一,懒得粉饰,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往事不可追,也没有放不下的东西。该是他的错,认,分手的理由有他年少脾气不好、家里反对、异地等。

林琅若有所思:“你现在脾气也没多好,你爸妈也不一定能同意,过年这两三天之后我们又要异地。”

陈玘顿了顿:“那不一样,归根到底的问题是,够不够爱。”

防止林琅抬杠,又隔着她的睡衣轻咬她的肩膀:“你要是再问出我够不够爱你的问题,我不介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在女朋友的死亡连环问中,陈玘痛并快乐着。

她就靠在他身边,又时不时让他感到很遥远,带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疏离。

陈玘见过很多人,知道有些看似无私热烈的人,才最凉薄自私,林琅爱他到生执,是出于她自己的执念、志在必得的愿望,她需要和“陈玘”相爱、牵手、花前月下。好像每做完一项,她的遗憾清单就少一项,很少去着眼于“以后”和“未来”。

陈玘但愿她是真的能多在乎一点自己。

“够够够,我知道。”

陈玘悲哀地想,果然是最先主动的人一直都拥有着主动权,他自从入套,便只觉得心情不由自身控制了,心念随她而动。

“你能不能多说一些你的事情?我也想更了解你。我在公众视野里出现得早,以前记者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当年的采访现在还能从网上找到呢,人生轨迹清清楚楚。反而是你啊,总让我看不透,好像藏了很多事情。”

林琅寡淡笑笑:“我才多大,截至目前的人生就很简单啊,和奶奶一起长大,大多时间练球,寥寥几个朋友,乏善可陈。”

“那你读书、训练时,就没情窦初开喜欢过谁吗?”

“没有。”

“我不信。”

“真的啊,体育生很多素质比较低,不怎么尊重女生,我又纯看脸,从小到大就没谁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陈玘用脸蹭她的手:“万分荣幸,能入得了姐姐的法眼。”

“还叫姐,还叫还叫!”

两个人一聊天容易忘记时间,累了困了,朦朦胧胧地就不再接话,相拥而眠。

陈玘很丝滑地没有想起天亮前离开的计划。

一觉睡到了大清早。

长辈已经开始收拾房屋、贴春联了,客厅里有人走来走去,林琅先醒的,惊恐地把陈玘摇醒。

“唔,我再睡会——”

林琅死死捂住他的嘴。

不让他发出声音。

陈玘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把鼻子也捂上了,憋得慌。

林琅眼神坚毅得像准备赴死。

两人用眼神商量该怎么办。

长辈们起床了,林琅先出去,必然要和他们打招呼,陈妈妈会顺势过来帮她整理房间问候问候。陈玘更不能明目张胆地从她房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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