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左手[乒乓](99)
陈玘笑了笑,没说话回去继续睡。
哈哈,挺有意思的,跟他面前讲乒乓球打得好,那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么,他还真不惯着假把式的人,要是再装起来被他看个正着了别怪他下手戳破。
六点,准时起床,洗漱吃早饭,准备参加劳动。
看着一桌子的大馒头窝窝头,陈玘的南方胃暗暗叫苦连天,老刘家人不错的,待客热情,他本是过来受罚,哪好意思挑三拣四。
捏着个馒头啃了口,嚼吧嚼吧了半天,没咽下去。
村里村外的就这么大点地方,央视记者的摄像机已经架起来了,外头还有好多来看热闹的村民,都来看奥运冠军长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陈玘更有点咽不下去。
有小姑娘跟刘婶打招呼:“婶子!”
刘婶看到隔壁家的小姑娘就喜欢,俏生生的,好看:“哎,林琅啊,你也来看奥运冠军啊。”
陈玘一顿。
林琅讲:“没事儿,早上我煮早饭,粥煮多了,给你们送一盆来,不然也是浪费。你们先忙哈。”
跨进门槛,粥盆一放下,摆摆手拒绝了老刘和刘婶一起吃早饭的邀请,避着镜头跑得飞快。
陈玘大喜过望,就着热粥吃完了手上的馒头,总算没多犯一条浪费粮食之罪。
填饱了肚子,先去村里的猪圈喂猪。都说猪脏脏臭臭的,其实不然,猪是种很聪明的动物,也很爱干净,对猪圈的卫生条件有要求,太脏了马上生病。
喂猪挺累的,饲料几十斤一袋,搬来搬去,均匀地撒在猪食槽中。
看小猪们吃得畅快,陈玘满心宽慰,心想这一头是邱贻可,那一头是方博……都是他的好大儿啊,把他们喂得饱饱的。
陈玘怕猪猪们不够吃,吃完一槽又要再搬饲料往里头添,中间还要回复着记者关于他改造感想的问题,忙得热火朝天。
正拿下来了一大袋猪饲料,手上劲一空,饲料袋被人托着放回了架子上。
“够了的,再喂猪得撑死。”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陈玘看了一眼摄像大哥,他看出来了林琅绝对对他有意思,哪儿都有她在,观众们都要看呢,她最好是别在镜头前轻举妄动。
林琅扬了扬下巴:“不信你问刘叔。”
老刘接茬讲:“啊,今天确实喂得比平时多,偶尔多吃些也还行。”奥运冠军做的真有不到位的地方,旁人也不好意思直接提啊。
陈玘有点害羞,应声去收拾猪圈,清理猪粪是场硬仗,他屏息忍着,暗骂邱贻可逃得一手好难。最后用水枪把猪圈地面冲了一遍,猪圈的活总算大功告成,至于之后的锄地、除草,陈玘做起来就当放松了。
虽然瓜草不分。
误伤瓜苗无数。
态度是好的。
田园菜畦别有一番风味,黄瓜豆角个个长得水灵灵,清香飘动,大方的村民叫陈玘别客气,想吃就摘。陈玘大大方方地给自己挑了个长得最好看的嫩黄瓜,在衣袖上擦了擦,嘎嘣一口咬下去。
“哈。”
在围观的村民中又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嗤笑。
陈玘皱眉。
还是那个神出鬼没的林琅。站在墙根底下,报臂,看起来像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林琅笑:“这块菜地我早上看着我李婶浇的。”
嘎嘣。陈玘又咬一口,笑笑不接茬。对他感兴趣的女孩子太多了,他没工夫细心照顾每一颗爱慕之心,那不成渣男了嘛。
林琅的笑容更猖獗:
“那你猜猜我李婶拿什么浇的。”
陈玘一愣。
反应过来时已经咽下去了好多,啊呸呸把嘴里的都吐掉,还是有点来不及。
小登和老登孰美
林琅递过去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明知故问:
“咋啦咋啦,不好吃吗?”
陈玘接过水猛灌,涮一涮恶心劲,拿眼睛恨恨地剜她。真是的,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提醒他就算了,他吃都吃了又故意拿出来膈应他算怎么个事儿呢?
林琅又讲:“是我李婶早上拿井水浇的哎,无添加无公害,好吃吧。”
陈玘:“……”
明明是她刻意往农家肥那个方向引导的,居然这般恬不知耻、若无其事,陈玘突然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吧,年轻人的友谊还是很容易建立的,陈玘记得早上那一粥之恩,而且林琅讲话那欠兮兮的语气跟队里大家相互挤兑的感觉一模一样,叫陈玘莫名感觉很亲切。
“你,也是打乒乓球的啊。”
林琅站墙根,跟摄影大哥摆手示意别拍她,简单回应陈玘:“昂。”
“那,有空,在村里可以一块练练。”
林琅又笑得眉眼弯弯:“行,那你输了,可别急眼啊。”
说罢抬脚往学校的方向走,村里的体育老师跑了,她得帮忙带下午的体育课。还好一整个村一到六年级也没多少小孩,一个人忙得过来。
陈玘又有点急,哎,不是,他虽然最近状态是不太对,好歹还是世界冠军吧?为什么所有人都会预设他输呢?尤其林琅成竹在胸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全然地在吹牛。
下坡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走的,反正等反应过来时,距离巅峰已经好一段路了。
陈玘之后继续默不作声地干农活,挖水渠,蔫了吧唧的,记者问啥都提不起来兴致。
相熟的记者老师以为陈玘还在因为被发配下乡的事情难过,二十多岁的陈玘伤感,半个河北都心疼得想要跟着掉眼泪。其实,陈玘是在边干农活边想,状态是怎么到这一步的,亚洲杯摔拍,也是许许多多的东西无形中积压到了一个临界点后爆发的体现,也不是单单他“脾气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