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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孤枝(52)

作者: 宝帘银钩 阅读记录

虞枝只要一想到她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无用,她本可以不吃这些苦,拥有更美满幸福的人生,她就觉得绝望,绝望她的付出是多么可笑。

时至今日,她只能用逃离来躲避心中难以磨灭的创伤。

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看云起云落,雁飞雁还。她只要像所有人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闲暇时在和煦的春景花开中捧上一杯热茶就足够了。

她不想再留在这个压抑的皇宫,不想每当触目至一处,想起的都是鲜血淋漓。

“当然。”谢玄只迟疑了一瞬就回答,仿佛他真的是这般想的。

谢玄心底不知在想什么,动作粗暴起来,似乎在告诉自己他不过想要得到虞枝的身体,他的不甘与寂寞只是欲/念作祟,而他本人并没有那么非卿不可。

一定只是这样。

谢玄追问自己得到了答案,他不敢再去探究心底里隐隐生发出的别扭,怕得到会给自己添更多麻烦的答案。

他又不是什么贱人,何必非要一个算计着杀他的女人的心。

当初被骗去礼物一回还不够吗?

谢玄想了一番,自觉弄明白自己的想法,心情极好地贴近虞枝透着茉莉香气的脖颈以及向下略单薄的锁骨。

“待到朕尝香够了,便是那时娘娘还未有孕,兴许朕一个心软,就放娘娘出宫去了。”谢玄吻上沾了水珠的肌肤,圆了梦中之愿。

还不够。

谢玄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好。”虞枝闭上眼,她本就没有任何砝码,能够得到一个承诺,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别在这里。”虞枝忍住啜泣,她心惊肉跳。身下泉水涌荡,她害怕极了。

新婚夜的百般准备仍旧是痛苦非常,何况是在水中,外面还守着无数侍卫宫女。只要稍微一点暧昧的声音,就会惹得人浮想联翩。

虞枝鼓起所有勇气,隔着衣服抓住那双作乱的手。

刚好,停留在她胯骨之上的手。

被她阻止,他手下意识地摩挲几下虞枝的掌心,似是爱惜。

粗重的呼吸起伏在虞枝耳边,她能感觉到谢玄的忍耐和思索。

终于,她听到谢玄的声音响起:

“胡伽,命人今夜就将璃月一山青布置了。”

洞房

谢玄命令下的突然,但他语气里的刻不容缓胡伽听得清楚。他知道谢玄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敢耽搁,恨不得让一个人长出八双手来布置。

好在大婚用的东西早都运到璃月一山青的院子里了,只差一一安置上去。龙凤蜡烛、通红的被褥、枣子花生、合卺酒葫芦……

他们连头上的热汗都来不及擦拭,匆忙布置之后,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怀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大步进了房中。

这不是他们的皇帝陛下还能是谁?而怀中把头埋得低低的想来也只有皇后娘娘了。

众人一对视,颇聪明的静悄悄退下了。只留下喜庆隆重的新房院落与鱼鳞青瓦上挂着的琉璃红灯在璃山月下随风轻晃。

屋内的布置虞枝十分熟悉,甚至让她恍惚回到了同元临新婚的那一夜。

若是此时伏于她胸前的谢玄知道她心中想起了元临,一定会恨恨地咬上她脆弱圆润的胸前软肉,以做惩戒。

但虞枝不能忘记当年,毕竟那是她曾真心期盼过的,转瞬又落空了的。

那时虞枝只有十七岁,对一切仍抱有理想般的稚嫩和单纯。她以一种近乎决裂的方式告别了谢玄,满心欢喜地穿着凤冠霞帔,从正宫门一路到听政殿前,与元临携手步入高台,接受百官命妇的朝拜祝贺。

夜里,元临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珠光宝气的九凤衔珠婚冠上的红盖头,一双眼睛新奇地望着虞枝。

“夫子在朕面前夸过你很多次。”元临面颊风流,笑容牵动紧致的皮肉荡漾出一点喜爱和愉悦,在不输日光的烛火下经久不停。

虞枝想起当初悍匪金刀之下男人舍命的英勇,心热了几分。

那时风雪逼人,元临带着面具,一边走一边安抚她。她腿受刀伤,血流不止,他就扯了衣袖来给她包扎止血,他说:

再等等,天快要亮了。

虞枝数次忍住昏死过去的念头,用他的一句话硬撑着自己的精神。

从荒僻的山谷走到闹市,布满积雪的三十里路,他竟然没有一点迟疑。

临离开,已经到了疲惫极点的虞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他即将抽离的手。他的手已经在漫天风雪中变得冰凉麻木了。

她问他是谁,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来救她。

他轻笑,笑容爽朗如春日飞花,面上的半截面具终于撑不住折腾,即将滑落。

虞枝眼睛竭力睁开一条缝,想去看清面具之下的面容。

可惜,他手轻轻一撑,面具线断,但是仍牢牢戴在他脸上。

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元临。

他念出这个名字。

虞枝放心地昏迷过去。

救她的人是她的未婚夫,想来他对她是有情的。她是何等幸运可以在恪守规矩的基础上遇见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的好人。

虞枝喝完交杯酒后轻轻唤了元临的名字,想同他提起当初,说会话。但是元临更急不可耐些,手已经抚摸上她的肩膀。

虞枝身体一僵。出嫁前母亲曾交给过她一本册子,姐姐也曾来同她说过那些羞人的闺中密语。她听后更多的是带着好奇的,也有隐约的害怕。

可是当元临进入的那一刻,她从未如此害怕,撕裂的疼痛席卷了她,冷汗倏地落下。可不仅是如此,元临骨感十足的手指上留着弯弯的指甲,慢慢摸索留下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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