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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野犬(148)

反正即便她亲口说,关于“男朋友就是惊鹊老板”这件事,她也是和他们同一天知道的,也没人会信。

路过毛黛宁的办公桌,发现她正蔫蔫地趴在电脑后,别枝有些意外地停住。

往常这种时候,毛黛宁该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才对。

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毛毛,你身体不舒服吗?”别枝弯下腰去,关慰地轻声问。

“唔,吱吱你来了啊。”

毛黛宁似乎此刻才注意到她的出现,从桌上撑起脸,“没不舒服,我,那个,周末没休息好……”

别枝毕竟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察言观色也算她的本职,这么一两句话间足够她确定,毛黛宁在前一个周末里,必然也发生了什么波澜不小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用“也”。

别枝感同身受地轻叹了声,抬手,摸摸毛毛后脑勺:“遇到事不要自己闷着,可以跟我讲讲。至少,能多一个人帮你出出主意?”

“其实是我……”

毛黛宁刚要说话,刘书记路过办公室门口,不轻不重地咳嗽了声。

还在八卦的辅导员们立刻鸟兽散,各自正色归位,毛黛宁也不方便再说下去,小声递了句:“中午,中午我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说。”

“好。”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工作和来自同事们的八卦中消磨过去。

临近中午,眼见又有同事想借着午饭时间来探听一番她的恋爱史,别枝毫不犹豫拉上了毛黛宁:“我和毛毛还有事,要耽搁会儿,你们先去吧。”

“啊,那好吧。”

同事们只得遗憾地结伴走了。

等办公室再没了其他人,别枝略微松了口气,将椅子转向毛黛宁:“说吧,什么事情把我们毛毛弄成小蔫菜了?”

“我……”

别枝亲眼看着,毛黛宁的脸色在这一个字音后慢慢憋红,欲言又止。

她等了几秒,莞尔:“你怎么了?”

就见毛黛宁深吸了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我周五晚上喝多了,回家遇上陆易生查岗,一言不合就霸王硬上弓把陆易生给睡了!”

“……”

别枝顿住:“?”

办公室里有足足十秒的寂静。

毛黛宁绝望地睁开了眼,她本来以为要迎接的必然是一副震惊或者谴责的反应。

没想到。

别枝平静地:“啊。”

毛黛宁:“?吱吱你这是什么反应!我犯了这么大又这么可怕的错误,你竟然只是啊了一声?”

别枝迟疑了下,坦诚直言:“我只是觉得,这不能怪你。”

“那怪谁?”

“怪,酒色误事。”

“?”

“而且,你确定你们两个是真的发生关系了吗?”别枝抱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参考经验,“会不会其实是他,讹你?”

毛黛宁:“……”

毛黛宁:“陆易生?讹我吗?”

别枝回想了下陆教授那个古板禁欲不茍言笑的性格,确实不可能。

也对。

还有谁能像庚野一样,狗到拿这种事当面造谣讹人的。

“等等,你这个跟‘过来人’似的娴熟反应,”毛黛宁在痛苦里停滞的思绪终于拽出来了点,她狐疑地看向别枝,“你,莫非,周五晚上,和天菜,也……”

“没有。”

别枝回神,淡声打断,“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喔噢,什么都没发生啊~”毛黛宁眼睛亮起来了,“吱吱,你可是轻易绝不会打断别人说话的。”

别枝:“。”

毛黛宁:“还有,‘对自己的重复,意味着对自己所言的不自信’——这不是你前段时间刚教给我用来跟学生聊天的技巧吗?”

别枝:“……我们刚刚不是在聊你和陆教授吗?”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毛黛宁拖着椅子逼近,“老实交代——瞒我惊鹊天菜就是你男朋友这种大新闻就算了,你们之后的进度,我必不能再落下一点!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理院百晓生’的名号?”

对着毛毛还微红的脸颊,别枝到底没忍心拆穿“你才是在转移话题”。

也罢。

“我确实完全不知道,惊鹊会是庚野的酒吧。”别枝无奈抬眼,“在那天晚上之前,我对他工作方面真实现状的了解,大概还没有你们这些酒吧常客多。”

“这怎么可——”

毛黛宁想起什么,“对哦,如果你知道哪怕一点,应该也不会拜托我帮你联系我大伯,咨询同等学力升学之类的事了。”

别枝以一种“沉冤昭雪”的心情缓缓点头。

“不过,他这么费劲地跟你藏着掖着,你就不生气啊?”

“气了一下,”别枝玩笑,“可惜想通得太快,没来得及气第二下。”

“想通什么?”

“他瞒我的原因。”

“噢?”

别枝想了想,就把之前的洗车工误会,和自己后来发的那个求助帖子的事情告诉了毛黛宁。

“噗,”毛黛宁没忍住,“他看到了啊?”

别枝无奈点头:“嗯,我猜,他也看到我在里面回复网友的那一条留言了。”

“原来是怕你跑了,这才这么忍辱负重地当洗车工送水工,好顺理成章被你‘包养’?”毛黛宁揶揄。

别枝失笑:“他忍辱负重?你确定么?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有哪里忍辱负重了。”

“也是,这人戏演得不行啊。”

“和戏没关系,他就算现实如此,也会是一样的。”

“嗯?”

别枝忽然有些轻慨:“庚野就是那种,不论处于什么境地,永远都无所畏惧的人。我总觉得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不知道‘自卑’两个字是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