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哭(108)
“怎么翻脸不认人。我伺候得不够满意?”
他欠登的反问话落到姜晚橘耳边,得来一声冷哼嗤笑。
“?”
肖厌没明白自己哪一步招惹到了这女人,沉默几分,眼里难得露出些疑惑。
他还没开口,姜晚橘忽而自接自话,阴阳怪气,黛玉附体:
“哥哥是只伺候我一人,还是别的都有,要都是一样,那我便不要了。”
哥哥两字加了重音,强调意味明显。
肖厌被她这腔调噎了噎,低头翻手机消息,随后看出些所以然来。
他顺着她话悠悠回:
“放心哥哥只伺候你。”
那种正经掺点不正经的样还挺好磕。
肖厌站在姜晚橘身旁,伸手轻敲床头,裹被窝里的拿一双眼望他,没明白。
男人当着她面输入一串数字。
有点熟悉,姜晚橘算了算,好像是自己生日。
密码正确手机被打开,肖厌不紧不慢递过去,示意里面内容随她看,随她翻。
他的坦诚只真不假。
姜晚橘有点小感动,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阴阳:
“冷知识,不喜欢的女性追你可以拒绝删除拉黑。”
姜晚橘不打算窥探他隐私,也没想看他手机里成排的消息,乍一眼白的绿的,有来有往就足够叫人心烦意乱,索性闭眼不见为净。
肖厌脸上表情有点淡。“想的什么,她还是小孩,没追我。”
他说完补一句,语气轻松不算质问,但里面藏着一丝隐隐不悦和醋意:
“怎么不见你把那人删了。”
姜晚橘睁眼对上他视线:“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删过。”
他们很少有矛盾,顶天嘴上互怼,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笑闹间更像打情骂俏。
但当下的氛围属实有些僵冷。
两人性子都烈,磕碰到一起,互不低头。
人跟人纵使再搭调适配,也会有不合的时候,唇齿开合都难免要伤舌头。
沉默持续片刻,寂静房间里手机震动声很是招摇。
姜晚橘:“肖总真忙。”
肖厌没接话,抬手查看,随后皱了下眉。
他踟蹰两秒起身往外,开口不是回应,更像通知:
“我去处理点事。”
姜晚橘不问不留,看他走。
这一场不愉悦还没解决就戛然而止。
姜晚橘心里憋,没睡好。半夜醒来时身边依旧空荡。
她把肖厌的话思来想去几轮,那句“小孩”叫她忽地想起回母校时他们遇到的女同学,十几岁,正值花样青春,性格跳跃胆大,一双眼招人,一张脸不需要粉饰就足够漂亮。
姜晚橘知道怀疑不好,可她想不明白,是哪个手段高明的能跟肖厌有来有往。
她半夜看自己手机,白光在黑暗里刺得眼睛酸涩发疼,肖厌没留消息,好似不告而别。
之后她照常上班,前一天的酸痛无时不刻提醒她当时多放纵,紧随其后的记忆便是两人的不欢而别。
项目开工有一段时间,山体出了个大致的形。
附近的小办公室和工人住处临时搭在这,姜晚橘有自己宿舍,但没怎么待过。
姜晚橘不想抬头低头见肖厌那张脸,索性决定在这条件设施都不怎么行的简陋宿舍住段时间。
最近她在这有了点小活,指导他们选绿化苗木,设计方案。
但姜晚橘不主攻这行,只在植物分类上给些意见。
大批易活成本低的乡土树被购入,乌桕、悬铃木杜仲首当其冲。一部分观赏性强的巨紫荆、红千层和今夜白蜡占一席之地,后面跟了些抗污净化为主的刺槐、女贞跟海桐。
活不多,指点江山,动动嘴皮,算是轻松差事。
她甚至还能抽空回研究所见见徐雪琪他们,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一静下来,姜晚橘就不可自制地思考一些事——之前的那一场还没吵起来的架怎么收尾,现在算不算冷战,处理的事是谁的事,肖厌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会不会又病情加重一个人躲起来。
走廊上安静,实验室植培的年轻研究员正在为植物褐变发愁。看见她像看见救星。
姜晚橘匀出点时间,帮她解决了褐变抑制剂跟吸附剂的问题。
徐雪琪注意到她来,乐呵打招呼:
“外派的活干得怎么样。”
“闲出鸟了。”
她笑:“歇着拿钱不是挺好,省得上山下水的,不舒服吗?”
姜晚橘:“我求上边现在就把我打包扔回深山老林里。”
徐雪琪:“别啊,那你怎么跟你顶级男友搞对象。”
姜晚橘沉默不语,在徐雪琪跃跃欲试往下问时切了话题:
“你们最近怎么样。”
徐雪琪把八卦且好奇的心往下压了压,回:“邵姐又帮我们领来一笔款,你说我们这地方是不是风水好,你上次提上去想换套新装置的申报,这才多久,批下来了。”
邵姐两个字叫姜晚橘觉出一丝微妙的熟悉。
她先前还没注意,现下一想,他们的邵姐会不会就是肖厌手机里那个邵小姐。
徐雪琪的话不轻不重,叫她忽地思绪清明。
哪来那么多款给他们拨来研究。
姜晚橘当即怀着微妙心情去查了查,自三年前起,但凡她提的意见,能用钱满足的基本都满足了。
徐雪琪陪着她,大发感慨:
“原来你才是我们这的贵人。”
贵不贵人不好说,东西确实都挺贵的。
打一开始的小建议到后来的大要求。
说换新试剂就换,说要玻璃房就给,靠一纸薄书生态温室平地起。当时她只道自己眼光独到,建议挑得精准,现在想来,顺风顺水都是天真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