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执灵族人(65)

顾晨站在他旁边，正在两个高脚杯上倒红酒，“你猜。”

“你们两个，是畜生。”顾月明声音很平静。

顾晨笑眯眯的说，“别这样说啊，你可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呢？”

“亲爱的，我回来了！”顾青泉声音婉转动听，带着钩子一般，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片好的肉片。白色的一层下面是浅黄色的脂肪，接着是带着肉丝的红肉。

顾月明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看。

顾青泉坐在凳子上，纤长的手指拈起一片肉，丢进嘴中，她裂开嘴笑，肉在建立的白牙齿见搅拌，有血渗出来。

“来，尝尝吧，很好吃的。”她声音带着诱哄，举到顾月明嘴边，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紧紧闭上眼睛，脸上厌恶表情非常明显。

顾青泉忽然变脸，将瓷盘摔在桌子上，捏着他的脸，“给我吃啊，你这个懦夫，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给我吃啊！”

血丝渗出染上顾月明苍白的嘴唇，他今天起没吃过东西，嘴里却一阵反胃，干呕了几声，顾青泉立刻将肉片塞入他嘴中。

顾月明挣扎的更加力气，全身想发了羊癫疯一般抽搐，身体绷直，已经翻了白眼。

顾青泉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我怎么会有这么窝囊的儿子！”

顾晨伸手拿了一片肉塞进嘴里，随后将那瓶红酒尽数浇到顾月明的脸上。

顾月明喘着气，张开口接红酒，在嘴里转了一圈之后全都吐了出来。

“月明，我们是不同的，我们天生高人一等，我们是捕食者。”顾晨拿了一片肉。

顾月明脸色惨白，好像已经离死不远了。

顾青泉眼底闪过一丝恨色，“不吃是吧？”

她踩着高跟鞋，噔噔走上二楼，下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直卷毛狗，它肚子有些胖，那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还挂在它身上。

顾月明嘴唇颤抖，“你想做什么？”

顾青泉笑得灿烂，带着些残忍的天真，“你猜。”

顾月明脸色发青，感觉随时能够晕过去。

“别像一个懦夫，儿子。”顾晨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是想要肉，还是想要狗。”

顾月明嘴巴张张合合，“那是……你们送我的礼物……”

“哇，你很了解我，我们不愧是一家人，但你为什么不能成为我们真正的儿子？就想我一样？”

顾青泉拖着他来到厨房，火上架着一口大锅，里面的水已经滚了起来。她一把将吃奶的小狗甩下去，honey则被放到锅上面，honey哀哀叫了起来。

“选吧。”顾晨跟着走进来，将那盘肉放在一旁。

顾月明倔强的表情终于消失，带着哀求，“妈妈，不要这样。”

他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碎了。

顾青泉露出胜利的笑容，甜腻腻的，“来，张嘴。”

抖动的肉片就在他嘴前，只要他张开嘴，honey就能活下来，继续陪着他，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

他却迟迟没有张口。

顾青泉表情再次变得狰狞，手一松，“噗通”一声，honey掉入了滚烫的水中，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挣扎了许久，才渐渐没了声息。

“不要！”顾月明额头上青筋暴起，用力弓起背，心脏像是被捏爆了一般，“为什么？”

顾青泉哈哈大笑，关了火，拿了一个大漏勺，将honey捞了出来，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砰砰几下，连皮带骨剁成了几段，内脏四溅，十分血腥。伸手抓了一块，塞进顾月明的嘴里。

“尝尝，狗肉好不好吃啊！！”顾青泉笑得疯狂。顾晨在一旁，笑得温柔，一片片将盘中的肉吃掉。

顾月明紧紧咬住牙关，几乎将牙齿咬碎。

“不吃？有的是想吃的。”顾青泉一把将狗肉扔在地上，那只在满地乱爬的小狗也被她抓来，硬掰开嘴，塞进去一块狗肉。

她得意的看着顾月明，“看见了吗？我养条狗，都比养你值得。”

顾晨温柔的按着他的后脖颈，“慢慢来，总会听话的。”他单手使力，按晕顾月明。

这次，他是在一片摇晃中醒来的，面前是穿着得体的顾青泉，笑得优雅，好像之前满身血液碎肉的疯女人不是她一样。

她手里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礼物盒，开心的递到顾月明的手中，“看看，这是送你的礼物。”

顾月明一动不动，心如死灰。

顾青泉主动打开礼物盒，里面是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狗，是honey的小狗崽。

“哈哈哈哈，你想给它起什么名字？honey？darling？”顾青泉笑得花枝乱颤，走出了房间。

不，他不会给它取名字。

顾月明随手将盒子丢掉，走到窗边，看见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犯下累累罪行，又要逃脱了。

傍晚的时候，海上掀起了风浪，巨大的浪花从远处而来，越来越高，重重拍在船身上。顾月明缩在角落，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哭，有人在质问船长。

他倒是希望顾青泉和顾晨两人能葬身大海。

有一个大浪打来，比人大几百倍的大船，在海洋的面前，弱小无比。

门被拍翻，顶上也被掀了起来。小狗哀哀叫唤，前爪紧紧抱着顾月明的腿。

顾月明听到有人求救，蹒跚走出房间，又一个浪打过来，几个人影飞过来，被拍到墙上，其中一个人他很熟悉。

“月明！”顾晨刚出口，狂风骤雨间，一根折断的桅杆飞来插到他肩膀上，“咳，帮我。”他一边肩膀使不出力气。

顾月明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