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口口队长II(7)
“听起来挺复杂。”巴基笑了笑,不过眼中毫无笑意,“你知道九头蛇对你的精神控制吧?我是说,如果你还没笨到家的话。”他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可能都是他们诱导你做的。”
“他们对我的精神控制已经失效了。”我立刻回答,心里非常确定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自己的选择。
“是吗?”巴基一挑眉,下一秒,他拔出枪对准我的眉心,“那我们来试试看吧。”
起航
不吹牛皮,我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如果你要反对,那就扳手指数一数我死过几次好了)。但我怀疑自己两辈子的所有恐怖经历加起来,都不及此次巴基用枪顶住我的脑门然后对我念出那串咒语来的吓人。
“风险与回报不成比例。”他阴沉沉地开口,那语气在我听来死板得要命,像是在对死人说话,又或者根本就是从死人的嘴唇里吐出来的。一时之间,我的头发争先恐后倒竖起来,仿佛我正把手放在范德格拉夫起电机上面。我不禁想起漫画里的卡通角色——那些漫画人物一旦受到惊吓,头发就会朝四面八方炸开。与此同时,我的心脏像在同步执行停止跳动和加速供血的矛盾命令,差点令我当场窒息而亡。
“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对准我的枪口没有一丝颤抖。显而易见,拿枪的人心智十分坚定。
“鬼火、衣橱、姜汁啤酒……”
“别说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低声呻|吟,但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好像我已经灵魂出窍了一样,“巴基,别……”
然而巴基不为所动。他继续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下去:“宇宙、万物、42、零。”
最后一个字落下,我下意识地用力吸气,然后死死憋住。我脖子后面的肌肉像石头一样绷得硬邦邦的,血管则在两侧的太阳穴附近砰砰直跳。
巴基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他的眼神冷静犀利,持枪的手比神经外科的大夫摘除脑瘤时还要稳定。
“士兵,是否待命?”
话音落地,我们两个都紧张地盯紧对方,一动不动。别人要是看了,恐怕还会以为我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要不就是准备来一场激烈的法式热吻。
那之后短短的几分钟内,我和巴基都在等,等某种征兆出现,证明我已变成受控的杀人机器。期间数不清的海鸟一直不耐烦地在我们头灯盘旋、鸣叫。我再一次注意到,这里荒凉得宛如世界尽头,除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外什么都没有。
“士兵,是否待命?”巴基紧盯着我,又缓缓重复了一遍。一只原本已经落在附近栏杆上的海鸥扑棱一声展翅飞起,顿时打破之前的寂静,也让我从梦魇一般的混沌中猛地清醒过来。
“待命你大爷。”我脱口而出,嗓子哑得活像刚吞了一大把沙子进喉咙里。我想,大概直到听见自己如常地开口说话,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刚才究竟有多担心,也才真正能够确定,我的确已经摆脱九头蛇的精神控制了。
唉,或多或少吧。
不过巴基并没像我一样松一口气,他突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外国话,并且用了不止一种语言。我能听出来的只有俄语、德语和法语,还有几句听起来像是斯瓦希里语。显然巴基认为仅仅一版催眠咒语还不能保证可靠,毕竟九头蛇也算是“跨国企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居然精通多国语言。信不信由你,他甚至还会讲旧式法语,并且惟妙惟肖地模仿当地人的口音。
但那天他就算用上中国话,我也不会对催眠做出任何反应。那个惊恐忧惧的短暂时刻已经过去了,我认定自己的精神是自由的。凯茜到底还是成功了。
于是,等巴基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我不无得意地问他:“怎么样,还准备打得我脑袋开花吗?”
“死期未到。”他说话的那口气,还真有点像安德鲁·斯科特扮演莫里亚蒂时那个调调。也就是说,当巴基把枪口从我眉心移开的时候,我的拳头一阵痒痒,只可惜打不着他。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挑眉问他,“就这么一直捆着我?”
“我知道这些绳子你挣得断。”巴基也挑了挑眉,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哦,得了吧,别摆出这副无辜的样子。你这是跟谁装可怜呢。”
言之有理,我竟被堵得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他投降似的举起手,然后把棒球帽的帽檐煞有介事地转到后面,好让我看清他的眼睛,“你肯配合我演一出海盗和肥羊的戏,我很感激,多谢啦。但我要是没能发现你一直在偷偷松动绳子,那我还真是他妈的该死。”
巴基说完这番话就收起枪,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干脆利落地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折刀。他甚至还用拇指试了试刀刃,那架势,差点让我以为这家伙虽然不打算让我脑袋开花,但却准备像维京海盗一样把我开膛破肚。
“听着,我准备割断你的绳子,给你省点力气。”巴基说着把刀在手中转了个圈,动作十分潇洒。考虑到那玩意儿的锋利程度,他没把自己的手指头削下来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说:“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很可能还会割断点别的什么东西。听明白了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好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努力摆出一副积极配合的样子。
接着,巴基的动作简直敏捷得不可思议,他向前一伸手,上挑的刀尖几乎没有碰到我,但我的手臂和双腿一松,绳子已经悄无声息的断掉了。巴基直起身子的时候,那些断掉的绳子甚至还没来得及落下。然后他像个杂技演员似的把折刀抛起来再接住,那把“美国蜘蛛”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他的武器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