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124)
“没我不行要他们干什么?晏氏不是靠一个人撑着。”
“是吗?那我不想待在家。”
“你想干嘛?”
“找朋友一起啊。”江雁生已经在心里开始计算,不能打球,妈的,体育竞技死了一半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合适的项目。
晏从屿想也没想道:“你不是每天都在楼上健身房捯饬?”说完笑了笑。“哪有憋着你?”
江雁生审慎地看他,不清楚他怎么知道的。
他做出大胆的猜测:“家里装了监控?”
说完扫视周围的墙壁,明显的倒是没有。
“装了呢?”
既然提到,他很想知道这人的反应。
“真装了?”江雁生推开他腿放下来,起身贴进墙面,手一寸一寸地摸索,“让我猜猜在哪儿?”
“这技术可以啊?完全看不出来。”
他曲起手指往墙面敲动,没有很空的脆响。
晏从屿拿过他的手却被对方阻止让他不要告诉自己答案,有些无奈地笑。
“没装。家里的东西被人碰了我还能不知道。”
江雁生拍了拍手意兴阑珊,说:“没意思。”
“还真想我监控你?”
?
江雁生乜他一眼:你看我像有病吗?
瞧他是真的无聊,晏从屿把这事儿交代给顾以潇,他现在没什么正事儿没家里人绊着脚,平时又喜欢掺和各种场子。在哪里都混了个熟脸儿。
没什么人比他更懂玩乐。
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用手的都别找,什么羽毛球台球高尔夫棒球……”
“……”顾以潇听他的一个个记着,到最后发现不太对头。都排除完了还能有什么可玩儿的?他破罐子破摔地讽刺,“要不我去办个半马?”
“您意下如何啊?”
王婆卖瓜似的推荐:“多好是吧?锻炼,还不用手,关键热闹啊。”
“您就这点儿能耐?还以为多行,结果找个场子都办不到。顾以潇,你怎么敢说自己混的如鱼得水?”
“……有点道理。”但还是听着像消遣人,故而反问“那你说说还有什么能玩儿?”
“别自己找不到看别人也无能。”
顾以潇刚要骂出口的话因为为挂掉电话的页面而堵在喉咙里。打开窗子被一股热气侵袭,骂骂咧咧地关上。
天这么热,哪儿找得到合适的场子。
“哥,”见人不理他,顾以潇抬起他打键盘的手,房间一下就安静下来。谢允川挣开那只手,分出眼神看他,听见对方说:“你帮我想想地儿。”
“人找的你。”
谢允川在他控诉的目光下继续自若地操控电脑,刚才的插曲没对他造成一丝影响。幸好灵感并没有因为中断一闪而过,否则他可能忍不住皱眉。
顾以潇看他专注的神色没敢再劝,一个人站远点儿嘟嘟囔囔抱怨:“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明明大家都要去。选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觉得我好说话……太可……”
他自以为很小声,气闷地准备出去。
谢允川的家还待着干嘛,还是自己家好,不用受这窝囊气,谁敢拒绝他顾大少爷?
“先坐一下,”这性子真是没人制得了,谢允川抽个缝隙抬眼看快挪到门口的人,手顿一下开口,“等下一起看。”
“我不。”
谢允川吐口气,心说:人脾气一直这样。洞悉底牌之后肆意妄为,蹬鼻子上脸。但是又让人无可奈何,把握的程度很好。
他的性格被经常同进同出的顾以潇摸的很清楚——不是火上浇油的人,决计不会放任不管,无论从哪层关系上说。
说不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杵在门边眼睛鼓得大大的瞪人。
顾二少没受过什么气,大概最憋屈的时候就是和朋友斗嘴惨败。要不说养的好,生个气总是大痴咧咧表现出来,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过去安慰。
“对不起。”谢允川走过去,语气有些无奈的纵容。因为在这几个人中,他是最吃这一套的人。“别气。现在就看?”谢允川挑一下眉,当他的面掏出手机。
要是被他手下带的兵看到绝对会认为自己长官被夺舍了,谢允川什么时候服过软,还是以这种语气?
看他没有消气的意思,谢允川换了个思路:“不想做我可以给晏从屿说。”
他动作迅速地给晏从屿打过去,刚响铃一秒眼前就伸出一只手掐断。
“明明就是你……”顾以潇这样说。
“我什么?”
“你一直不搭理我。”顾以潇刻意咬重一直这两个字,恨不得嚼烂在嘴里。
他脾气确实不好,也不至于被拒绝就发火,大多时候拌拌嘴插科打诨两句就翻篇儿。可谢允川工作起来眼里是真没人,之前的某些生意上的问题,他摆出来问也不见对方回答,一直在搪塞,也不解释。
说一句对不起也像欠自己的。
来来回回的,刚才那点儿气消了一半,顾以潇静了静,心平气和道:“其实吧……你要不喜欢我们这种相处方式,你可以直接说。”他迟疑一秒,有些摇摆,“虽然我也不一定能改。”
每次都这样,好像自己特别不厚道。
谢允川是个很静的人,是冬天井里很深的水,又冷又无波。可摸久了,又能感受到一股蕴藏的热度。
他是真把人当亲人相处的,不然怎么会服服帖帖叫人一声哥。
这番话说出来,谢允川心里一颤。旋即一想:也对,顾千行的儿子,政界理事的后辈。
“没有。”谢允川深深看他一眼,让顾以潇有些不自在,怀疑自己太矫情。“不用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