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季怀摇头，眼睛不转。

“站这儿听到什么？”晏从屿问。

季怀没听见似的，说起自己的顾虑：“季汀很少接博物馆之类的文物设计，商业稿件少之又少，可能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他担心国家队那边儿不要。

“……”

江雁生：你们已经打算去了？

抛开这个不谈，他拍拍季怀，爽朗地安慰：“放心，除非李毅成被下了，否则——只要她愿意，肯定能。”

他话锋一转，有点儿不死心：“不过，她真要进吗？”

季汀和自己一样，是这个追求自由的人。那里那么多条条框框，组织构架，她这样重视肆意挥洒灵感的人，真的能屈膝吗？

“90%的概率。”

“那我得好好想赌注。”晏从屿有些愉悦，看着听完这个定论后委顿的江雁生。

“什么赌注？”季怀看着季汀，“你们赌她会不会选择进上边？”

“嗯。”两人异口同声。

这样肯定的答案，倒显得季怀担心季汀能不能得人青眼有些杞人忧天了。

季汀将人带到旋转楼梯旁边的空间，这里刚好空着，放了凳子。墙面上嵌着和展主体很匹配的天使画作，用钉子固定。

季怀的视线跟着走，身体不自觉移动。

李毅成情绪激动地抓住季汀的手，像在国外洗手间外一样红着眼。季怀差点冲上去，忍了忍定在原地，注视着两个人。

嘴巴推磨似的动着，不知道说什么。

季汀情绪冷静很多，对于结果似乎波澜不惊，已经做好登太行的准备。

等站在远处的三人目送季汀将李毅成送出去后，季怀抢在江雁生前面问结果：“怎么样？”

“基本确定，过几天走流程办。”

她的脸色并不放松，但又坚毅。

“真的决定好去？”

江雁生抿了抿唇，说话欲望难止息。

季汀观望这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也注意着他们。她为避免影响观感，带着人去了一间办事的房间。

“这个在李毅成联系我，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差不多决定了。”她说着起因，停顿一秒看向季怀，“和哥哥商量过，他也认同。”

季怀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季汀推开门后，江雁生火眼金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唯一一张有靠背的椅子拖到晏从屿面前，指了指：“你坐。”

晏从屿一坐下，手就不老实地从后揽着江雁生的腰，自己的膝盖抵着对方的腿关节。

季汀直白地表示羡慕，开始谈正事。

“我听李毅成说过你推荐我的事，他一句话粗糙地带过。”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仔细给人解释原因。

“当时没想到，后来又觉得正常。”她笑了笑，“是你会做的事。”

“一开始没决定好，你肯定有和我同样的顾虑。但是这是我的决定，而且我觉得进入这里面会很有意义呢！”

“我觉得他们现在的模式有一些问题，人员输入也存在缺口。这些事总需要改变，不是我会是别人，只是如果一个女性站进去，下一个会容易许多。有得有失，不过我觉得得到的东西值得。”

这是迫使她想法转变的根本原因。

她最后补充，语气轻松，带着安慰的诙谐。“所以啦，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过jiang，谢谢你，因为你的你的推荐，他提前找我，让我能准备得更充分。”

江雁生定定地望一眼面上带笑的女孩儿，突然意识到：虽然季怀某些时候漠视着这个世界，但他们两个都在燃烧，以不同的方式。

如果没有光，那就做第一个点灯的人。

季怀脸上骄傲抹不掉，似乎比自己做一台成功的手术还要开心。他眉眼放下来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瞬间很欣慰很高兴。

晏从屿膝盖戳一下面前人的，环在腰上的手跟着不老实：“可以派彩了。”

江雁生被震着了，怔愣着，拖着声音：“知道了——”

第 50 章

晚上江雁生回了自己家，家里放了很多稿子，还有开着的花，不能太久离开人。分别时告诉晏从屿一定记得提前告诉自己和单与见面的时间。

晏从屿推拒着找借口留下来，被江雁生不动声色地拆解掉。

近来太阳太大了，江雁生前不久浇过水，地上的泥又变得干巴巴，手指一拧就化成沙，簌簌地从指缝流出。

他挑着品种浇花，一瓢一瓢淋下去，直到他头上慢慢冒汗土才重新变得湿润。

上楼洗完澡，他拿白毛巾擦着从发尖儿滴到后颈的水，动作马马虎虎，注意力全在瘫在左手的手机上。

好友群里面炒得很热，一条一条消息不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九九加了。他点进去，顺着消息提示的艾特回到故事开始。

赵观南说找个场子见一面，大家有家室的人都可以带上。这话正好戳杨羽书心坎上，他正打算把宋来介绍给自己周围的人。

这是个大群，江雁生随便瞄几眼，不知道最后事定没定。退出来换小群，在里面简单说了下自己有对象的事。

本来是四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五个，宋来被拉进来了。

在线的人齐刷刷刷一排问号。

估计马钰在家闲的无聊，消息一溜烟儿发了三四条。江雁生挑他问是谁的发言回了个名字就切出去了。

留下马钰震惊的反问，没得到答案把群里所有人艾特一遍，渴望有人能告诉他是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晏从屿。

赵观南看不过去，给了个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