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53)
随意翻了翻,有些工整有些凌乱,还细心地标注了时间,最早的是十多年前。凌乱的字必然不是练草书,工整的也不是楷书,就是写字速度造成的。
心中渐渐有了些猜想。
江雁生看着站在那些书柜前就拿着大觉舍利坐着等了一会儿。桌案上还有一本翻开的《严华经》,毛笔和镇纸规矩地摆着,井井有条。
“喏。”
“还专门打了个盒子。”晏从屿揭开盖子,拿出大觉舍利直接套到自己手腕上,一点没有轻拿轻放的意思。
江雁生看着都怕他把线崩断。
“你家买它的人真有眼光。”
“我奶奶买的。当时还没传的那么神。”
确实有很多设计品,经过时间的洗礼,特别是设计师死后,意义和技法会被舆论哄抬得神乎其神,但底子是在那儿的,不是空穴来风。
这很正常,显露人前意味着思想碰撞。
“对了,你们的项目月底公示结果?”
晏从屿心里好笑,什么叫你们,把自己摘的太干净。“对,怎么?”
“没事。”江雁生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知道的他肯定能也知道。现在提这个话题,就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想起了南门山庄那一晚。“就——机会多的是,晏从屿只有一个嘛。”
之前江信都说他是商业奇才。
“你这是安慰我?不用。”
心里高兴又不高兴。想了想,也许未来几个月会见不着他,嘱咐一句:“我六月会出国,时间挺长的。”
江雁生没觉得诧异,他把对方纳入自己的朋友行列,报备是很平常的事,况且他也知道是什么事。但放到晏从屿身上总觉得突兀。
收了翘着的二郎腿,因为上半身西装很短,起身的时候露出一截有力的腰。
“我去做饭,点餐么?”
“随便做就行。”
晏从屿出来将冷透的红茶喝完,味道不太好。
第 21 章
政府那个项目在万众期待中发出官方通告。众人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的项目花落柏耀家。有惋惜也有唏嘘,这次的通告又掀起业界好一阵讨论。
晏从屿拿着送来的一束花,还挂着水珠。他伸出指尖碰了碰花苞上的水珠,觉得这是人养的,因为见过。
发了个消息问江雁生:为什么送花?
等了很久,对方都没回,心里有些答案得不到验证的煎熬,一小时后拨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人先出声:“晏从屿。”给了对方一个字的间隙后立马问:“收到了?”
晏从屿避开他的问题:“为什么送我花?”这个日子并不是很适合庆祝,说白了就是失败。
“有那么多为什么?”江雁生想到了早上看到那些和晏从屿家重复的花,想送就送了。但这个表达很不书面,他梳理着道:“因为你啊,送花不为你之外的任何附加。”
晏从屿听着对面轻快又不失认真的声音,一把把电话掐了。这东西,这表达,很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原来失败也有花,原来存在就有回答。
伴随着那束花,慰藉宴会也如期来临。
“哥,你打电话催催晏从屿。”顾以萧念人名字的时候总喜欢将中间的模糊掉,最后一个字念重,和身边亲近的人说话有种说不出的黏糊感。但这种感觉又因为他整个人的气势长相,削弱很多。
谢允川靠在真皮的沙发上也是板正的,闻言拿起手机拨电话:“多久到?”他说话做事都特别利落,少了几分问候的温情,有些公事公办的严肃。
“快了。”说完晏从屿就把电话掐了。
季怀轻轻一笑:“就知道他这么个态度。”晏从屿不喜欢开车的时候有人催,这也是顾以萧将麻烦甩给谢允川的原因。
谢允川被挂了电话也不恼,更多的是不在意,早就预估到是这样。把手机扔面前的矮桌上又靠了回去。
“皇冠作基酒,再点几款吧。”对坐着的两人说完后季怀对旁边的侍应生抬手,示意他去准备制作材料。
“调什么?血玛丽还是螺丝刀?”
“试过了,换新的。”谢允川搭话道。其实他只是建议性的一提,但是军场上磨砺出的气质增添了一些不容置疑。
“少爷,说说哪款酒你没尝过?”
谢允川挑眉,对顾以萧的话不可置否。
“我带了一支干红葡萄酒。”
一说这个,顾以萧就来了兴趣,赶忙问:“前段时间拍的?”
季怀不显山不漏水地点点头。
顾以萧明显惊了下:“拍卖场上炙手可热,你没少花心思吧?”
“公公正正拿的。”说完季怀笑着多提了一句,“少有人能叫我的价。”本来想说没人的,转念想到在座的铁了心争,他不一定能咬牙拿下,于是换了个更准确的说法。
“场上怎么样?当时想着看看,但是没成。”
“挺热闹。不过也就这支酒值得一拍。”
他打开旁边助理送来的酒匣子,将那支红酒小心取了出来,准备醒酒。刚好侍应生把调鸡尾酒的酒具也拿上来了。
顾以萧眼巴巴盯着,幽幽感叹:“晏从屿什么时候来啊?”
季怀开玩笑怂恿:“打电话问。”
顾以萧碰了下谢允川,要他去当出头鸟的意思不言而喻。
除了因为谢允川拿他当自家弟弟关心,最重要的还是晏从屿几乎不会跟他呛声。
谢允川淡淡看他一眼,吐出几个字:“自己打。”
“急什么,耽搁您成仙了?”
房间里面灯光很亮,大家一下找到声源朝晏从屿看过去。独独顾以萧不满地撇嘴,刺他:“还以为您在路上成仙飞升了呢!”两人说话夹枪带棒,来一句还一句,谁都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