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接的关仲只能含着糖葫芦哼：“把它拿走。”

晏元装听不见，枕着关仲肩膀闭上眼。

关仲颠了颠晏元：“把你放下了。”

晏元不情愿地拿走，就着关仲牙印又咬了一口。

“都怪你！”

关仲好笑道：“又怎么了？”

晏元掰指头：“不让我睡觉的是你，困是因为你，欺负我的也是你。”

“那——”

“不管！”

安静了一会，晏元戳了戳关仲的背：“怎么不说话？”

“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

“谢谢。”

“...我真的不该让你喝酒。”

晏元吃完糖葫芦，对关仲说：“头晕，关仲。”

关仲扭头：“那就睡会。”

“要去哪里啊？”

“让你看看我之前生活的地方。”

晏元懂了，在关仲脸上留下一个酸甜的吻，沉沉睡去。

再醒来，晏元发现自己被带到茶馆。

关仲收回捋着晏元头发的手，解释：“之前的家被别人买走，在这里坐会吧。”

晏元酒醒了，有些羞赧，不看他，专心看着说书人。

说书人今日说的是一位状元。

“听说这位状元之前啊，就住在这附近，那模样叫一个丰神俊朗。”

晏元想起什么：“那你高中了吗？”

关仲紧握住他的手：“考上了。”

“当时我不在，没有看见。”

“你看见了。”

“嗯？”

手被握紧，晏元扭头，看见关仲眼尾泛红：“我带着仙人球的。”

晏元心中酸胀，抱住僵着的关仲，没有说话。

“后来，世人皆知，当朝状元在巡游时喜极而泣，将棕马上的仙草葬在家门口，感恩每一株花草，寓意深厚。以后，家家户户都会在子女赴考时埋下种子，福泽绵延。”

晏元察觉到什么，低声对关仲说：“状元哭了？”

关仲点头。

他永远记得那个场景。

挟着泥土的气息带着暖意，轻抚他脸上的泪痕，他却依旧感受到冬日的空茫。

他填埋起那一桩美梦。

“那状元不要再哭了。”

晏元紧紧拥住他，那些记忆被一个微微颤抖的身躯抹去。

不是仙草，那只不过是普通的仙人球罢了。

2023

晏元和关仲坐在电视机前，老老实实看春晚。

关仲在第五次想出声时被晏元一把捏住嘴，晏元皱眉，用眼神警告他。

“......”

晏元是第一次看现实世界的春晚，见什么都新奇，拿着手机搜这个搜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让关仲牙痒痒。

其实晏元也不是不想让关仲给他讲。之前看小品，晏元不太懂网络上的梗，关仲就会凑近讲解。

......然后晏元就带着脸上多出的好几个印子和空空的脑子结束。

可恶，坏我道心！

晏元决定，这回谁都不能阻止他看春晚。

关仲看着晏元，又瞥向电视机，眉头皱起，对晏元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捣乱后道：“这个是杂技《龙跃神州》，河北沧州的经典节——”

晏元打断了他，“哇，好惊险！”

“......我一天天在天上飞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说过。”

晏元把关仲往怀里带，然后捂着他的嘴道：“好宝宝，乖宝宝，先别出声，我看完——蛙趣！头顶着不会出危险吗？人类真是太厉害了。”

关仲推开他，“我也行。”

晏元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你个会灵力的别来。”

关仲生出难得的好胜心，顺手拿起一根筷子，眼尾瞥了眼屏幕，然后照着动作模仿起来。

虽然动作标准中透露出一丝怪异，晏元还是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然后跃跃欲试着拿起另一支筷子开始把它立在指腹上。

关仲坐下，在晏元指尖的筷子马上歪了的时候大喊：“快往前！”

来不及反应，晏元猛地往前一扑，正正好被关仲揽到怀里，筷子早已没了踪影。

“你又把我筷子用灵力弄哪了？”晏元扯他耳朵。

关仲早有办法。

晏元的手刚开始还很用力地捏着关仲的耳朵，后来就只能轻轻搭在脖颈处，随着呼吸起伏。

零点钟声敲响后，晏元透过眸中的水光，看向面前的关仲，于汹涌中喘息着，同时咬牙。

可恶，我的春晚！

探头

“快来帮我！这关还是过不去。”

关仲抽出手机，站起身很严肃地盯着晏元，“不许再玩征服者了。”

晏元不服气，抬头故意激他：“呦呦呦，没想到你竟然吃游戏的醋。”

他本以为关仲会中激将法，没想到关仲没说话，垂眸和他对视，晏元忽略了突如其来的愧疚感，躲闪着目光小声嘟囔：“新出的关卡，我就玩一会——”

“是的。”

关仲闭上眼，不再说话。晏元觉得自己应该意志坚定一点，试图抗争：“活动马上截止了——”

“好。”关仲偏过头，留给晏元的是隐忍破碎的目光和孤独的背影。

“......你玩不起！给我站住！”

关仲勾起嘴角，就算背对着，双手也稳稳托住了扑在背上的温软气息。

竟然使用美人计，可恶！晏元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咬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