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

“二教一个学生突然晕了，晕之前还喊着哥，不要跳，好像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姒银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是沈二吧，他名字挺有意思，沈一，沈二，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想的名字。”

“沈二。”姒银竹打开手机，在微信列表里翻，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备注，果然是那对双胞胎兄弟。

“他现在怎么样了？”姒银竹问道。

“不知道啊！被急救车带走了。对了，云梨，应老师还给你了饭盒，带的什么啊？”言橙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应教授居家的一天。

姒银竹打开绿色的卡通饭盒，里面是熬的浓白的鲜鱼汤。他唇角勾起一个笑，浅浅的氤氲在鱼汤的热雾中，才有了一种从梦境抽离的感觉。

鱼汤的鲜香在整个宿舍飘散，沈二看着他哥的脸和执勺的手，满心的疑惑。

塑料的打包盒里面，点缀着青色香菜的鱼汤和调羹，烟雾遮住了他哥的眼睛，他只能看到那饱满红润的唇角，旁边还带着一道幼时留下的疤，颜色已经变得很淡。

那是小时候他哥择辣椒卖钱给他买零食的时候，太过兴奋，从台阶上掉下来，磕到干枯的条枝时留下的，奶奶小时候做饭没注意，每顿饭中都喜欢放姜片，后来就演变成了一个疤，那条疤痕还留在那里，可是沈二觉得他根本看不清楚他哥的脸。

“只是突然想尝尝鱼汤，你要来一点吗？”

沈二听见他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忽近又忽远，“哥，我们下次不接那样的生意了，好吗？”

“什么生意？”沈一舀起一勺汤，慢慢的放进嘴里，黑色的无机质般的眼球紧盯着沈二，好像要把他看穿。

“算了，当我没说。”沈二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给云梨发了个信息。

“还要吗？最近手头紧。”

沈一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一个笑，窗外的风刮进来，翻起了他书桌上的日记，字迹一点点的闪过，只余下最后一个黑色的大字，“死。”

他又想起那个被杀的夜晚，沈一用小鱼干引诱着他，学生脸上单纯的笑让他相信了一切，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断尾之痛，最终被埋在蓝花楹下，他的魂魄在医学院游荡，却怎么也走不出医学院，水塔的力量滋养着他，让他还能够看着这个世界。不知等了多久，他看到两个小姑娘找到这里，听到她们的声音，接着把一只和自己一样的三花貍猫埋在这里。

只是那只猫没有自己幸运，灵魂早就消散了。

所有杀害猫的人都该死，沈一和沈二两个人，还有那两个小姑娘，都不是好人。

“沈一，你说是不是？”

他没听到沈一的回答，“呵呵。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在你的身体里面看着我是怎么做的。你的弟弟很快就能去陪你了。”

姒银竹看着手机里夏知意发来的信息，“彩球复活只需要最后一只了，答应他，钱都是我出，你在犹豫什么？”

两个姒银竹同台打擂

“好，我今天晚上过去。”姒银竹给夏知意发了信息，又和沈二两兄弟约了见面的时间。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世界，等到出去和他男朋友和芙蓉糕好好待在一起。

估计今天晚上一切真相就能大白了。

想到这里，姒银竹的脸上洋溢着笑，像是春三月的风，拂过满树的杏花。

沈二整理完晚上交易的物品，便又躺在床上睡觉。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反复的做梦，梦里总是会伴有连绵的猫叫，他想逃却总是逃不出去，每次遇到的都是两具死相惨烈的尸体。

“沈二，醒醒，时间到了。”

沈二睁开眼睛，看着他哥的眼睛，可能是天色太暗，又或者是他刚睡醒眼花看不清楚，他哥的眼睛像是夜间的猫，绿幽幽的发着光。他揉了揉眼睛，明明他哥还是原来的模样，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真的要去吗？”沈一在黑暗中看着他，缓缓的说了一句。

屋内的沉默被闹铃声打断，“要去。”

“好，我陪着你。”沈一的脸色由平静变得漠然，突然，又显现出柔情。他独自站在门后，看着沈二一系列的动作，起身，穿衣，下床，每个动作在他的眼睛里面无限的放大，带着致命的诱惑。

“哥，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吗？”沈二穿了衣服跟沈一走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到这个问题。

“荠菜馅的水饺。”

“对，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吗？因为小时候奶奶出门留我们两个在家，每次都是你给我包饺子，荠菜最常见也最便宜，每次过了水，只需要加些盐，没有其他配菜，也特别鲜美。”

沈二看着他哥的背影，在路灯下拉的极长，月亮被云层遮住，校园里面罕见的安静。

“每次我擀皮，你来包，我们要弄一整个下午包满两大盘，厨房的烟火升起，那时候昏黄的灯光挂着，外面的寒风被棉被做成的门帘挡在外面，我闻着水饺的香气，心里想着以后赚了大钱，肯定会让你和奶奶吃上山珍海味，满汉全席。”

“那现在呢？”沈一看着他，脸色漠然。

“现在，我好像什么也做不到，哥，我不止一次的怀疑我们这样做究竟是正确的吗？奶奶如果看到现在的我，可能也会怀疑自己的孙子是不是换了个人。”

“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