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家的野犬对我上瘾(28)
“哥。”骆肇直接把他的话打断,压下来的声音像是沉入江底。
“告诉我你在哪。”
半小时以后。
骆肇一套黑色运动服,出现在江滩边。
他几个月在这养得很好,一层薄薄的肌肉附着在骨头上,宽阔的肩,在大的衣服都能给撑起来,还很有型,旁边出来夜游的人偶尔会朝他吹个口哨。
其实也不全是姜屿臣的功劳,二中食堂多油多肉,每天还有晨跑,骆肇每次等所有人跑完会给自己多加两圈。
就这个练法皮包骨都能给练出来。
看着长椅上坐着的,迷迷瞪瞪的人,骆肇冷硬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喝这么多还在外面晃,你是三岁小孩吗。”
姜屿臣在外头从来不会让自己太醉,刚才是给车灯晃的,还有力气回呛,“那三岁小孩会喝酒么。”
逻辑上倒是没毛病。
骆肇默默看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盯了人半天,最后只是说,“代驾叫了没,没叫我现在叫。”
眼睛盯着一个方面没动,语气里明显压着火。
姜屿臣“啊”一声,撑着人手臂站起来。
十月的天,秋老虎还没完全过去,但昼夜温差大,晚上穿件衬衣在外头晃肯定不行。
骆肇把人带回车里。
这天开暖气跟有病似的,他把自己外套脱了,给姜屿臣披上。
代驾很快到了。
两人并排坐在后面。
姜屿臣本来还有点意识,现在见车开了,骆肇也来了,也放心闭上眼去睡。
他酒品很好,但也可能是喝得不够多,不会吐也不会闹。
歪着脑袋把骆肇当靠枕,心里除了满足还有股重重的安定。
觉得这股子野劲儿特让人有安全感。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小子,大晚上出来闹腾有人来接,陪着一块坐车回去,本身就是一个依靠。
骆肇从他靠上来时肩膀就是僵的,车子开了多久,他这半边就僵了多久,一路上动都没动。
等到了楼栋底下。
姜屿臣完全睡着了,但这车里这个条件下不会睡得太熟,硬喊肯定是能够喊醒。
等司机走后。
骆肇定定在旁边等了会,没叫醒他,只是半个身子钻进车里,把姜屿臣整个人背在自己身上。
姜屿臣个子高,这样在楼梯间,大长腿两边甩啊甩肯定难受,头还容易碰到顶。
骆肇也高,现在只能弓着腰,尽量把自己的上半身放到最低,两手牢牢捁着腰间的腿,把人往上掂掂,挨着旁边的石灰墙小心往上爬。
可楼梯还是太窄了,每次拐弯的时候,身上人温热的唇尖会一下下触到骆肇,这是无可避免的。
骆肇全程抿着唇,一心只想赶紧往上走。
等到了家,把姜屿臣丢到床上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骆肇现在特讨厌他身上这股酒味,给人把衣服裤子扒了,拿了毛巾给他擦背。
搞建筑的都跟被碳烤过似的,像姜屿臣这样白的人实在太少。
骆肇从他的脖子,到瘦削的肩胛骨,一长条慢慢往下,直到细细的腰,屁股上面一点点的位置。
那里有颗小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指尖轻触着皮肤,染上彼此的体温,连空气都诡异得有些发烫。
空调一直是二十六度,骆肇擦完以后,自己却也出了一身汗。
他取了姜屿臣的睡衣,换上的时候又在那颗痣停了片刻,但只一瞬便挪开眼,把人两边的衣服抻平。
男生夏天睡觉一般不穿衣服。
但他俩好像是特例,姜屿臣偶尔还会打个赤膊,但看着骆肇每天穿得齐整,自己就也跟着买了几身。
骆肇临走时把房间空调的挡风板往上打打。
折腾这么久。
重新回到自己这张床上,隔壁房间的人是睡得挺熟,骆肇却完全没了睡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类似气急败坏的情绪了。
之前那种气顶到胸口的感觉,是一种天生的防备,是从基因里就带出来的,对任何人都是一样。
没什么在乎的就不会生气,骆肇觉得这辈子那根筋能往上搭的只能是自己,甚至自己也没那么重要,反正他这辈子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骆肇身体朝墙这边翻动两下。
临睡着之前,脑子里一闪而过,是上午早自习之前,有人问他的。
——骆肇同学,你有喜欢的人么。
谁问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知道,有些人命里就不带着这种东西。
他不会有喜欢的人。
第十六章
骆肇醒的时候姜屿臣已经走了。
倒不是觉得昨晚醉成那样丢人特意躲人,他今天是真有事儿。
桌上留着打好的豆浆和鸡蛋灌饼,底下压着张字条——醒了记得吃。
右下角画着个小岛屿,上面插着棵椰子树。
姜屿臣聊天头像用的也是这个。
明明小区门口就有卖早餐买的,但姜屿臣只要要早走,没法开车送他,总会提前给他从外面买吃的回来。
他总是对这种事有奇怪的执念。
二中每次成绩一出就哀嚎一片。
骆肇到学校的时候,张白白转过身,往他桌上一趴,扯着嗓子跟杀鸡似的,“肇哥肇哥我肇哥!”
他不是只针对骆肇,凡是这次考试比他考得好的他都要闹腾一遍,谢伟峰已经被他吵得手机直接关机了。
也幸亏他俩不是一个班的。
骆肇抬眼看他。
张白白一脸生无可恋,明显是挨了训,连桌上的汽水都懒得喝。
“物理卷子给我讲讲呗,有几个题我实在是搞不懂。”他憋着嘴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