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他必须死(20)
他取信徒性命,自己大肆敛财,各取所需。短短六年,他已靠着信众过上了锦衣华服的好日子。
这云霁身怀奇术,可惜不喜与人来往。只在找人时短暂附他身。就是每次上身都有一点累人。
文韬脑袋搁在扶手上,肚腩上的赘肉挂在椅子边。依旧哈欠连天。“问了什么?”
“还是找人。”
见人兴趣奇缺,童江雪便不再细说。眼珠子一转,转而体贴问道:“要安排桂花院的姑娘吗?”
文韬摆摆手,向她摊开手。
童江雪明白。自怀中掏出一账本,交到他手上。
那里面是他们永明神教和各门派的交易来往。身为名门正派的他们明面上自然睡不能与他们这个永明邪教为伍的。然而,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英雄也是要张嘴吃饭的不是是吗?
许安平的人偷走了账本。他们就趁着新婚之夜的混乱,将它偷回来。
他斜眼一看,是熟悉的字样。递回去。嘱咐道:“这一次可要收好了。人呢?死了吗?”
问的是许安平。
童江雪摇摇头。眼里故作担忧。“新婚之夜过去,他又作为童家管家四海奔波,怕是难以寻觅踪迹。”
这个许安平,总是暗搓搓和他们作对。抢他们生意,搅黄他们的铺面。偏偏此人善于经商,屡战屡胜。是个很麻烦的对手。
此番刺杀不成,对方肯定会加强戒备。之后要杀他,怕是更难了。
苦恼间,手下人来报,圣母给他做了绿豆汤。
圣母就是文韬的娘亲。不过他娘亲始终不能接受他做教主,时常骂他伤天害理。不过,为人母又不舍得儿女受苦,所以久居柴房,偶尔做些甜点凉茶给他这个圣子。
吃着绿豆汤,文韬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人,总要吃饭睡觉的。你说是不是?”
见童江雪满脸疑惑,文韬勾勾手指,让她附耳过来。
菊坡庭外草连天,重担何人一着肩。
“永富长老说了,你什么时候和童家那几个臭钱脱离干系,守一山泠咸峰、飘咸峰、厉咸峰,恭迎掌门回山。”
永富长老一脉素来喜苦修,早就看不惯他上山修炼还带仆人的做派。
何敢为追了上来。眼见着童心尘被弟子们拦在偏殿门外。他搬出自己永孬长老亲儿子的头衔,企图一番通融,竟被无情拒绝。正不如如何是好。
天色骤变,乌云遮天,隐约藏着雷电。那平地吹起大风,卷得草石飞天迷人眼。
强大的灵力叫那几个达字辈的弟子直直后退半步。
风清云静时,抬头看,童心尘已走在五步开外。
闹事的弟子很多都是因着同门情谊来趁个场的。
童心尘这一招功力之深厚,摆明了不是他们能比划一二的。不禁心生退意。
“传言他诛邪大战打过血滴子李连生。”
“传言悬崖一战,他一道天雷大败主谋白明松。”
窃窃私语之间更加不敢再轻举妄动。
当头的一个弟子达常恨铁不成钢。气如洪钟的一声站住!喝止住步步后退准备转身溜走的胆小鬼们。
“你们这样,怎样守护我们的敢为师兄?”
何敢为是永孬门下大弟子。又是二代掌门何春莲的直系后裔,在虚静派代代相传至今,千年不断。
潘玉龙一死,虚静派掌门之位舍他其谁?
突然空降一个星沉道长。明月镇百姓口口相传的花花公子二少爷。江湖盛传的翻书仙人、落跑大师、半桶水大师、怕怕峰惴惴大师、虚静派之花、雷神私生子。
叫他们如何信服?
童心尘斜眼看何敢为。后者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达常抽出随身佩剑。冲身后人振臂高呼。
“怕什么?永孬长老说了,他是个符修,武力修为不行的。而符咒,只对妖邪有用。再者说他躺了20年,四肢都躺退化了。我们日夜勤修苦练。”
他自信满满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砰砰作响。
“一身好本领。怕他作甚?”
他语调慷慨激昂,话也说得在理。
童家二少爷做的那些糟心事儿,童家那离奇的进门女子必死的诅咒,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
跟着一个名声坏到头的空降掌门,不知他底细,还不如跟随自己知根知底的大师兄。
因此有些人又倒戈他这边来了。
更有甚者提出,“听说他包庇叛徒元幻清。今日我们失手打死他,算不算为民除害,除魔正道?”
20年过去了,他同辈的师兄弟们大多没能熬过诛邪大战,新生的大部分都不认识他。更别提尊重他这个掌门了。
童心尘啧一声,越发觉得怀中掌门印烫手。
那些个弟子个个英勇,嘶吼着持剑刺向他空荡荡的背后。
何敢为不曾想到有这一出叛乱。下意识往腰间摸刀。摸了一下又一下。装出死活没摸着的样子。
他也有心观察这个掌门再决定是对他言听计从,还是想办法旁敲侧击辅助左右。
最后一击出手,也不是不行。
童心尘听着身旁身后这躁动,知自己如今是孤立无援。
仰天长叹一声。“真是好大一个烂摊子。”
当初就是不愿意待在这个门派之争的山头才下山游历,结果一觉醒来成了掌门。
师父那个甩手掌柜真是绝了!
霍霍他大师兄没完又来霍霍他。
山上八千弟子,功夫、修行方式都不尽相同。他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全,怎么统领大局、光复门派?
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背负着包庇奸邪和花花公子骂名的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