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他必须死(52)
“你那是想救潘玉龙?”
“是。”
永富道长抓过他另一只手,再抽一下。“撒谎!心存私念!”
永富道长骂完,抓着他手好生摁了摁。气血运行之处,伤痛不再。当真是当世神医。
他六师叔真的是看透了一切。他根本不是想要救潘玉龙。他只是想把掌门这个烂摊子丢出去,好好跟许安平过日子。
“瞒不过六师叔慧眼。我只是想……”
六师叔医术高明,所有师叔都欠他一条命。有六师叔开口,这事儿定是稳了。
永富道长掐紧竹仗,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真要这么做?”
“是。”
五师叔赶到的时候,永富道长一根竹仗将童心尘打得皮开肉绽。快打死了去。
童心尘刚抢到书册在手,来不及翻开看就被他永富师叔扔了,继续打。他只得一面伸手躲一面在密林之中逃窜。嘴上仍是不依不饶的,“是!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这么做”。
永言脚刚落地。童心尘就跌跌撞撞地扑倒过来。吐出一颗臼齿和着血,抱着他大腿躲着芒杖。
“五师叔救我。”
永言道长张开宽阔的两臂。啊啊叫出声来。他本就不善言辞。这一急,更加说不清了。
幸好,同为宗门师兄弟百年有载,永富听不懂也猜得到大半。
他举起芒杖又要挥下。永言发怒了。啊一声,抓过他芒杖,折断了。
永富还不放过他。举起手又要来打。永言似那母鸡护崽将身下的童心尘护得死死的。
永富劝道:“没事儿,人死了我都能救活。可他作为掌门的,道心死了,我们虚静派都要完蛋!你那该死的念头!我把它打没咯!”
永言深知自己打不过永富。道理也讲不通。唯有啊啊啊叫着,硬是用身体挨了几巴掌,吐出几口浊气卸了伤害。转身抱起人,撒丫子就跑。
他身手极好,抱着个人,仍然施展跃岩之术,在各个山头之间三两下起伏,便来到了永河跟前。
后者正在跟义兄永海道长下象棋。
“哥哥你让我一子好不好嘛!”
“不好。”
正是差二子就要满盘皆输的地步。正焦头烂额,不得不发动撒娇攻势。听他在旁呃呃啊啊地叫,烦得不行。“娟儿不在我很难听懂你说什么。”
“啊啊啊打打打他他他……”
还是对面永海道长起身,接过人放下。指指天,示意他听。
这一顿折腾已经是午饭时分,不远处炎上山吹起了哨子,是永言道长的媳妇儿喊他回家吃饭。
永言道长指手画脚表示这里被打了这里被打了。
永海道长听不懂。“我先救星沉,你的事儿等会儿再说。”
可不就是要你救他?永言道长狂点头。告辞。飞身一跃,人已消失在群山之中。
永海道长上下打量一下童心尘,一抓一提顺手给他过了一遍全身灵气血脉。童心尘瞬间感觉整个人好多了。
“唉唉唉哥哥你这个不对不对!”
永河道长说着不对,起身来给童心尘穴位点了几下。
童心尘顿觉耳聪目明,快要飞升。
“你看!就说是我的手法更妙!”
二人同出小山村,为父母报仇灭山魈,蹉跎了许多岁月。
年过二百后,两人都发现彼此已举目无亲。索性在这从革山上比邻而居。纵使是日夜斗嘴也好过长夜永寂。
三师叔和四师叔对于血脉运行是最为拿手的。也是互为对手。一个擅长行针,一个精于推拿。彼此谁也不服谁。这一吵就是两个百年。
对视一眼,又准备争吵。童心尘一手一个摁下去。
一个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个缓缓接近病灶中心。都不是大问题。只是一个太慢,一个太猛。万一遇上重症一个来不及一个淤血拥堵无法自行引导情况更糟。两相配合,疏堵共用,必要时药石相辅,方是万无一失。
童心尘一番言语,一碗水端平。
两位师兄都听得顺耳。也便少了一番争吵。望向他的眼神也颇为欣慰。
童心尘补上一句,“六师叔说的。”
两人瞬间冷脸,再看他时又是一脸“吾儿顽劣”的模样。
商量好冬衣的数目,提到潘玉龙的病,两人皆是摇头。
“你们能救我为什么不能救师兄?”
永河道长说,“你是救世之人。他不是。”
永海道长说,“清虚玉璧只认你,不认别人。”
清虚玉璧是他们虚静派传了一千年的门派至宝。相传能提升修为、活腐肉生白骨。可惜认主。
童心尘上山那年满大山地跑,师父也不责怪。在那漫山野花中,清虚玉璧赫然立于摇曳风中。童心尘躺上去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他不是清虚玉璧认可之人谁是?
永河道长知他们景字辈兄弟情深。他和永海也能感同身受。然而生死有命,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童心尘不信天!不信命!他只信人定胜天!
童心尘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此以来,所有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两人都怔住了。永河道长拍案而起,“你怎么可以……”
永海道长执棋子敲棋盘,太过用力,连大地都在震动。显然也是怒气不小。
“锁妖塔存在多年,你不会现在才看不过眼。你一切变化都来源于下山娶亲。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喜欢这个对象?”
“是。”
“你去找你二师叔,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童心尘在云海中御剑飞行的时候,永明道长正趴在地上听着土地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