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他必须死(98)
那是他这20年来画的童心尘的画像!
童心尘肯定是进他房间了!
那一刻起,许安平下定决心,必须占据顶楼!回收所有画像!
这话自然没法跟李连生解释。
说什么?说我丢人丢到家了?
“练功。”
“不练。”李连生坚决道,“你血流了那么多。今天要休息了。你不说为什么我去问天仔。”
李连生找到水南天的时候,后者还拿着榆树叶演出虾仁蒸蛋的美味来。李连生不耐烦了。
“煮什么饭呀?!来来去去还不是树叶。你师父快死了!”
话一出口,众人瞬间失落。李连生也觉察到自己此言不妥。
塔内食物短缺,他们这些孩子一向以吃树叶为生。
春夏,风吹过来的叶子还不少。要是那一年生的娃娃少,也够分一分。秋天,叶落得多,虽是梗老叶黄,好在够多够吃。凛冬将至……
孩子们不能快速结丹修炼。全靠他们灵气养着。这样维持不了多久。太冷的日子,大家都自身难保,哪里有余力去照顾这些小崽子?
“我随你去看看。”李连生点点头,趁机逃跑。
他们刚到,许安平一口血喷出三丈远。
吓得水南天拔足狂奔。扶起人不顾自身安危给他过渡灵气。
水南天没有骂她。李连生更觉抱歉。如果不是自己说要教他,又怎么会有今日一祸?同时,她又有点怨恨他不听自己。辩解起来。
“哎哟!我都叫他今天别练咯!”
自怜缠末疾,安得起沉疴。
“本以为进了碗儿汤,结果掺了砒霜。扫兴。”
群妖骂骂咧咧挪动着残躯跑下楼去。
许安平这三日的训练是有效果的。
血液凝结成锥子发射出去,从地面往上凝结刺穿脚掌,融化后又有毒气释放。一套组合拳打出去,整个锁妖塔二层都弥漫起毒雾。
有些早就跑了下楼,有些不甘心。
春芫草的迷人让他们像饥饿的鬣狗尝到了肉香,像野兽一样疯狂地撕咬、扯下肉来、囫囵吞掉。
许安平全身上下没一块儿好的。黑暗中只感觉到头皮发麻。
群妖还在源源不断地还在扑上来。
许安平听风,迎风一拳。西南方四十五度角,三妖被掌风打飞,撞到墙上。
许安平利用自己是阵眼的优势,悄无声息改墙为锥,刺穿了他们的琵琶骨。
半炷香时间过去,这副毒鸠的身体发挥作用。方才吞了肉块的小妖纷纷真气倒灌,吐血倒地,不治身亡。
许安平血液里混杂着的青宣毒虫嗅到食物的味道,纷纷苏醒过来。自口鼻中钻出,自皮肤中破出,蠕动着,前行着。一口口蚕食着他们的血肉。吃得肚子鼓起好大。只能躺着歇一会儿再考虑回到本体的事情。
空气中弥漫的毒雾也在一点点侵蚀群妖的生命力。
醒来的骂骂咧咧逃走。醒不来的,这辈子也醒不来了。
楼上的群妖见状,纷纷退后,气守丹田,避免毒气侵蚀。
许安平现在是站也疼坐也疼。虚弱的他扶着墙慢慢起身,一幅幅,捡起地上的画卷。
密密麻麻的青宣毒虫如百鸟归巢,一一钻回他体内。
李连生等人依约上来,见到的就是他一边流血一边捡画卷的情景。
他还要往上打。气得李连生一掌打晕他,好让他休养几日。
不料次日刚睡醒,许安平已经拿着那片树叶在顶楼等了好久。
群妖不是傻的。没几个乐意与他起争端。所以,一切顺利。
他身旁整齐码放着那些画卷。眼睛始终看着塔顶那一束光。
他在等人。
等了好久。等到睡着了,做起梦来。
是他永远忘不掉的噩梦。
梦里全是红色的血。
“师父,宝珠,师父,她,她,她……”
婴儿被一双手举到面前。未剪的脐带在眼前左右摇晃。
花宝抱着宝珠的尸体吼得天地失色。
但是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随即震耳欲聋的婴儿哭啼将他从半昏迷状态唤醒。
一睁开眼,群妖环伺。
“他醒了,怎么办?”
“直接打死。”
“说得好!我们同心协力……”
那两兄弟刚亮出利爪,身后群妖已经跑光了。
他俩方才还义气云天。如今一看自己孤立无援,转身就跑。
群妖离去,露出了盘膝打坐的一个妙龄女子。
紫纱缠头,珠帘蒙面。鹅黄色长纱落地,内套月白小袄。青冥色马面裙扇形铺开在腿上。上面金丝绣的宝相花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女子眼闭入定。嘴角挂血。脸色先是妩媚,后惊恐万分。
她施术困住二人。一个被噩梦惊醒毁她修为。一个虚与委蛇,反将她困在梦境中。
梦境中李连生现出男装姿态,帅得那妖直呼不枉此行。发了狂地捧着他的脸又亲又摸。什么儒雅端庄都不装了。扭着腰就在那儿叫好哥哥你从了我吧。
李连生早知此人伎俩。玩儿一会儿听到外面许安平在叫他,摇他。知他担心。一手掐着对方脖子将人提到了半空。
“我想看看你,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不过,许小子喊我了。再见了。”
“李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
李连生看他没有受伤,放下心来。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这才起身过去,揪着那女子头发将人扯起来。
“我说过!不要再来招惹我!是不是想死?成全你!”
她发了疯一般,揪着那女子头发一下下往地板上撞。任凭后者拼命求饶也丝毫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