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信息素在聊斋茍活(181)

如果真的想和自己长相厮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过朝生暮死的凡人一生呢？

“谈不上想不想吧，顺其自然就好。”

王子逾放弃挣扎，任他牵着，随口应道：“你也说了有的人千辛万苦要求长生之道，可是终其一生，又有几人能够得偿所愿呢？即便是我想，那也不是张张嘴就能获得的东西，凡事总是讲究个机缘的。”

“王子逾。”

不待沈遐年接话，一道带着醉意的声音就忽然插了进来。

王子逾循声回头望去，只见穆远清拎着一个酒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看起来已经醉了。

这人和韦彦楚他们是一伙的，虽然平时不言不语，但王子逾和他也算不上熟识，因此一时没有回应。

穆远清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笑问：“韦彦楚和何子萧呢？你把他们搞到哪里去了？”

王子逾下意识地捏紧了沈遐年的手掌。

“不知道，你之前怕是搞错了吧？”王子逾故作不知，装出冷静的神色，“我和金夫子回去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踪迹啊，当时金小姐正在午憩，还恼了夫子回去搅扰清梦呢。”

穆远清不肯相信，甩了甩脑袋，“不对，你在骗我，若真是如此，你为何磨蹭到现在才过来？”

98   穆生

◎丑狐跟穆生回家◎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去金夫子家中拜访一下就知道了。”

王子逾面上滴水不漏, 一口咬定没有见过韦彦楚和何子萧两个人。

穆远清神叨叨的，好像还有些害怕，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不, 不可能, 他们一定去了, 一定……”

他似乎真是喝多了, 说话没头没脑的，也不再执着于问出那两个人的下落，只盯着王子逾道：“你答应过我的, 千万不能告诉韦彦楚这件事是我说出去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

王子逾手心出了点汗渍，应了一声“嗯”。

得到了确定的承诺, 穆远清心下稍安, 很快便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外去了。

“沈遐年，”王子逾看着穆远清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 要是之后韦大人过问起来怎么办？若是他将这件事说出去了, 韦大人势必会起疑心，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 让他忘掉这件事？”

既是做坏事, 当时韦彦楚和何子萧去金家的时候肯定是避开人悄悄去的, 那么此事出了在场的众人，就只剩下了穆远清大致之情。如果到时候韦大人追查起来，穆远清只要将韦彦楚和何子萧去金家找金晓云的事情抖落出来, 那即便是没有证据, 韦大人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金王孙的。

“易如反掌。”

沈遐年身侧藏在袖中的手指一动, 一道几不可见的萤光便向着穆元清的后脑飞去了。

萤光钻入穆远清后脑的一瞬间，穆远清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他一手捂着脑袋，似是有些痛苦，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咦，怎么回事？”穆远清嘀咕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刚刚头这么疼？果真不该贪杯么……”

他的声音随着人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转角，再不见踪影。

门外墙角晦暗处，一只火红的狐貍跟了上去。

“好了。”

王子逾松了一口气，问沈遐年：“你刚刚是将他的记忆抽走了么？”

怎么跟之前抽走金晓云的记忆时所用的方法不同？

“不是，只是篡改了一些相关的记忆。”沈遐年解释道，“如果只是抽走了部分记忆，那么到时候问起来依旧有漏洞，容易让人起疑心，还不如直接上手改掉的好。”

王子逾目露困惑，“这样的话，也是合乎规矩的么？会不会于你有碍？”

“无碍。”沈遐年把玩着他的手指，“这点小事还不至于。”

“那好吧。”

王子逾总算放下了心，将自己的手从沈遐年手中抽出来，率先往前迈了一步，“我们也该回去了。”

沈遐年虚虚地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晚风从中流过，抓了个空。

“怎么还不走？”

王子逾见沈遐年没有跟上来，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过转瞬又后退回来重新拉住他的手，“快走吧，待会儿天该黑尽了。”

沈遐年反手握了回去。

——他抓住了。

-

穆家。

因着穆家离王府在城中的两个方向，是以当穆远清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周围只剩下几声偶尔的狗吠声，透过空旷的街道听得更加响亮。

“笃笃笃……”穆远清机械地敲着大门。

大门很快就开了，伴随着“吱呀”的一声，里面的人探出一个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看清是穆远清的时候，又赶紧将门打得更开，侧身让他进门。

“相公，怎么饮了这么多酒？”

穆远清的妻子闻见他一身的酒气，连忙担忧地搀住他往里走。

穆远清对这个妻子态度不是很耐烦，靠在她身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进门，随口应了一句：“专门去吃喜酒的，不喝酒喝什么？喝你捣鼓的那些汤汤水水吗？”

他的妻子听到他这话，立马沉默下来不作声了。

好不容易进了房门，妻子将穆远清搀扶到榻上躺下，又赶紧起身去找洗脸的水盆。

“相公，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擦擦身子，你先躺着歇一会儿。”

穆远清越发烦躁起来，一点不像平日里在学堂里表现得沉默儒雅，反倒是像个粗鲁暴躁的莽夫，他使劲地拍了拍榻沿，不满道：“早点不烧！要你有个什么用，科举仕途上既不能给我助力，现在连家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做不好，整日就知道吃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