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这场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降下来。

仰头，顾栀泠偷偷看他，却只能得到一个侧脸，不太完整。

海边风格外大，但人多了，冷意没那么明显。

沈深庭分给她两根仙女棒，“本来应该跨年那天带你来的。”

他都记得。

顾栀泠抬着双手，仰头看他，眼睛里掺着烟火的光。

她说，都一样的。

“那天我已经很开心了。”

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怎么都是很美好的回忆。

话音刚落，她视线范围内的人弯腰，点燃了她手里的仙女棒。

顾栀泠：“这是我最最开心的一年。”

转着手里的仙女棒，火星炸在空气中，拖着股白烟。

海滩上人头攒动，海浪声被吞噬在喧嚣声中，几乎不可闻的，她听见沈深庭的声音。

“我也是。”

她抬眼，碰撞到低垂下来的视线，明晃晃地落在她唇边，抬起手，轻轻触碰柔软。

顾栀泠心跳漏了一拍。

他问，“阿栀，行吗？”

演出没看成，顾栀泠被他拉回了车里，推到后座。

关上门那一刻，沈深庭的吻落下来。

很急很凶，不同于他以往的温柔稳重，渐渐把她往门的另一端靠。

反手支撑着整个身体，所有暧昧的音调被吞噬在热闹氛围中。

顾栀泠被迫扬起脑袋，被亲得有些热，微微张着嘴。

车内空间太小，彼此的心跳声交织放大。

她伸出只手，勾住了沈深庭的脖颈，朦胧中，能看到绚烂的夜景。

以及近在咫尺的意乱情迷。

顾栀泠被亲得脑子乱哄哄，最后，两个人分开时，她撑着后座椅喘气。

男人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呼出的热气扫过她锁骨，很痒。

幽深的目光迫使怀里的人有一丝警觉，沈深庭哑着声音，“回家吗？”

“这不方便。”

这个吻，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顾栀泠从脸一直红到耳根，在预料到事态发展之后决定装死沉默。

偏偏沈深庭不急，就耐着性子等她。

“还是说你就想在这，”他逗顾栀泠，特意松了松领带，压上来，“那我得轻点。”

顾栀泠怕了，用手推他，“回家回家。”

沈深庭离开得干脆，嘴角扬起个弧度，“行。”

……

一小时后，顾栀泠是抱着毛巾跑到卫生间。

在镜子面前待了很久，她看着自己泛红的脸颊，想着刚才的情景，移开视线。

从情人江回来，沈深庭就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车速倒是挺快。

攥着浴巾，顾栀泠深吸口气，去浴室放水。

白色水汽在空中弥散，很快包围了整个室内，她身处在一片白茫茫中。

热腾腾的暖气让人放松，顾栀泠坐在浴缸里。

在架子上盯了半天，鬼使神差般的，顾栀泠还是选择了最香的一瓶沐浴露。

哗啦啦的水声很久才停，披着浴袍，顾栀泠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推开卫生间门。

弯着腰，她悄悄在四处打量，确认沈深庭没在后，渐渐松了口气。

原以为他会直接等在自己房里，还是那种一开浴室门，迎面压过来的。

两个人是一起回来了，但顾栀泠刚才是头也没回跑到自己房间的，一句话没留，像逃。

现下面对空荡的环境，她悬着的心落下。

歪头，她顺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滴到桌上，忽地，旁边手机震了两下。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怎么都压不住。

屏幕亮起的下一秒，也顺便印证了她的猜测。

【沈深庭】：洗完了？

这人是掐着时间算准了吧。

单手攥着毛巾，微微下垂，顾栀泠还没想好怎么回，手停在屏幕上，那边消息又弹出来。

【沈深庭】：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挑地方？

还要这么正儿八经问出来给她选择……

难不成地点不同，他发挥得还不一样。

【顾栀泠】：是不是有点早？

她哥估计还没打完牌，现下，二老都没睡。

【沈深庭】：早点结束，你还能多睡会。

【顾栀泠】：……

还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了睡眠，顾栀泠冷哼一声，寻思沈深庭是不是以为自己挺贴心的。

【沈深庭】：你不想？

【顾栀泠】：……

她突然觉得，沈深庭大概真的会就这么面不改色跟她把这个问题研究出个结果。

几秒后，她把湿毛巾丢在一边，在屏幕上敲字。

【顾栀泠】：那我，我过去吧。

至少，她还能决定开始时间……

推进

十一点钟, 顾栀泠穿着睡衣走出房间。

贴着走廊一边，她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在附近, 最后才停在房门前。

寂静中, 她抬手叩了两下房门。

半天没人应。

心跳声又要提到嗓子眼，身上一阵燥热，还没等她继续敲门，身后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顾栀泠被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你怎么在这？”

“帮你倒了杯水。”

顾栀泠：“……”

倒也不用这么贴心, 之前, 她总喊嗓子疼来着。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微弱的鼻吸，顾栀泠去推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别在走廊啊。”

沈深庭语气里掺了丝笑，“行, 先进房间。”

感受到腰间的力量松动, 顾栀泠快速打开客卧的门，把自己藏进去。

沈深庭端着水杯，没动, 视线扫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