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雪落(69)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明霁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的头疼得厉害,环顾四周,还有些茫然。
今天的天气很好,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来一丝光线。
她靠在床头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记得昨晚和米南一起在徐清砚家中为非作歹,还喝了酒,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有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她在自己的屋子里,衣服也穿戴整齐,应该没有疯癫,至少不会耍酒疯。
明霁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自己的酒品也不差劲,下回可以多喝几倍,练练自己的酒量。
她翻身下床,打算先给自己倒杯水喝,睡了一夜起来,口渴得不行,嘴唇干得起了一层皮。才摸到门把手又触电般地收回来,她忘记了一件事。
她和米南把徐清砚家里搞得一团糟还没有收拾,现在绝对是瞒不住的,她要想个说辞才好。
在屋里踱了两圈,降低怒火的法子还是想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罢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超生。明霁想了想,简单束起自己的头发,打开门张望片刻,窃喜客厅没人赶忙溜进卫生间洗漱。
谢天谢地徐清砚不在,不过屋子太干净了。
心虚地收拾完毕,她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屋,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一个急剎车往反方向走。
“见到我就跑,又做什么坏事了?”
明霁深呼吸,转身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徐老师早上好啊。”
徐清砚从她身边经过,端过来一盘水果和汉堡放在她面前,指着窗外刺眼的太阳:“不早,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那,中午好。”明霁接过盘子跟在徐清砚身后坐在沙发对面。
“中午一点也不好,昨天晚上——”
话没说完,明霁抢先一步:“你听我说,这次我错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在你家喝酒吃烧烤,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吧。”
“你还想有下次?”
明霁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会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觑着徐清砚的脸色,姑且算平静。相处的时间久了,明霁已经总结出一套自己的判断大法——徐清砚专属。比如他说不可以的话就是可以,一般的反问句代表同意,经常性地正话反说。平静目前代表两种情况,一种是心情还算可以,另外一种是心情大好。
现在是哪一种情况她不是很确定,但只要不生气就是万事大吉。
明霁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男人的心思太难猜了,山路十八弯的。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徐清砚不紧不慢道:“不要到时候场景重现,洗漱完了可以吃饭了。”
明霁揭下面前的盖子,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躺在盘子里的赫然是三个又大又高的汉堡!
“这、这是午饭?”
“不想吃?”
“不是。”明霁盯着一旁的番茄酱:“怎么会想到午饭做汉堡啊?而且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吃汉堡的人。”
“还不是昨天某个人喝醉酒在路面耍酒疯,抱着电线杆子哭着闹着要吃麦当劳。”徐清砚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明霁:“吃不到就要去钻垃圾桶,拦都拦不住,路边好多人都在看着,我只好给你领回来做几个满足一下你的胃口。”
明霁伸向盘子的手抖了抖:“你骗人的吧,我明明在屋子里好好的,怎么会跑外面去。”
她真的有这么疯癫的吗?
“在场的还有林提思在,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他。”徐清砚把手机递给她:“现在就能给他打一个电话。”
明霁沉默三秒,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机。
“算了,这只会让我在丢人现眼的路上更进一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些死亡回忆不必要用这样的方式钻进我的大脑。”
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塞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岂不是要变成白痴啊,想想就可怕。
“丢人现眼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只要别把人丢了就好。”
…………
徐清砚说完话,就起身走到厨房,从里面端出来另外两个盘子,都是汉堡,口味不一样。
明霁已经吃完了一个,味道很好吃,甚至比店里卖的都要有韵味,明霁简直要怀疑徐清砚是不是在麦当劳兼职过。
“这些都是你做的?”
“每种口味都做了一些,你要是觉得好吃多吃一些。”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明霁踟蹰片刻问道:“你究竟会做多少种吃的?有没有你不会做的。”
“很少。”徐清砚插好一盒牛奶放到明霁手边:“我从六岁起就学会自己做饭了,什么样的菜式都尝试过。”
“六岁!”明霁疑惑:“六岁不是刚上小学的年龄吗?虽说男孩子身高有优势,那个时候你有灶台高吗?”
“是问题就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困难。”
“那……”
“你还想问什么?”
明霁立刻打住,喝掉牛奶,起身去刷盘子:“没有了,我的问题都问完了,我去洗东西。”
“不用。”徐清砚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盘子拿去洗刷:“没多少盘子,你别摔碎了。”
“碎了也是碎碎平安,我有那么毛手毛脚的吗?”
哗哗的水流声把徐清砚的话带到耳畔:“如果你不抱着电线杆子大哭,我或许会考虑收回我那句话。”
明霁:“…………”
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焦虑
日子一天天过着,在这个炎热夏天的末尾终于迎来了秋天的第一场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