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雪落(85)
徐清砚再次刷新了对明霁审美观的态度。
她也不知道用的是哪种野路子,本来柔顺的头发是很好盘成的,眼下七万八绕的,硬生生炸成了鸡窝头,说一句“海胆头”都不为过。
再加上她头发多,更显得她更像一个傻乎乎的炸毛狮子。
徐清砚叹了常常一口气,看不下去了。
他直接拔掉明霁的簪子,一头秀发垂落下来,多余的挡到了眼睛,徐清砚无奈道:“你的手以后还是好好练字最重要。”
“怎么了?”明霁拨开头发:“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你觉得呢?”
明霁没底气,小声道:“大概也许可能是很糟糕吧。”
“知道就好。”徐清砚站到她身后,“站好别动,我给你簪。”
明霁猛地回头,仰着脸,匪夷所思道:“你确定吗?”
徐清砚扫过她夹杂着不安的微红脸庞,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怎么,怕了?”
“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有什么好怕的。”明霁听见自己的心跳:“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徐清砚竟然会簪头发,而且是给她簪头发。做梦也不会做这种梦,从小到大从未和一个男子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最大胆的也只是在军训上迫于教官的压力暂时拉手做无聊的任务罢了。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簪发,落在他人眼中,大概是幸福的具象化,但明霁此时此刻只感到无限的紧张和压力以及无法自拔的心动与沉迷。
徐清砚的手掌慢慢拢起明霁的头发,手指穿过发丝触碰到头皮,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明霁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周围人的围观让她不自觉涌起甜蜜的负担。
“别低头,看向前方。”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摆正自己僵硬的脖子。
明霁看不到徐清砚的样子,但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的气息,檀香味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其中,引诱人忍不住溺死在他无尽的温柔中。
水深火热处,或许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好了。”徐清砚和她拉开距离,热浪吹来,吹皱了她的心。
一抬头,镜子映入眼帘,照映出她此刻的样子。
明霁偏头,她的头发被巧妙地盘成一个复杂又精美的发髻,简单镶嵌着花朵的的簪子衬得她端庄又大方,加上她本身长相的艳丽,又添了一丝甜美在其中。
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老者鼓掌喝彩:“年轻人,你的手太巧了,盘的发真好看呀,是专门学过的吗?”
徐清砚谦虚:“只略知一点皮毛。”
周围一圈的女孩子都目不转睛地欣赏明霁的发型,有的女孩子拉着自己男朋友今天一定要盘成这样。
见明霁一动不动,徐清砚问:“不满意?”
“不是,我太惊讶了。”明霁说:“你刚才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都是可以的吗?”
徐清砚平静道:“随心所欲,做自己就好。”
“那—”明霁说:“我想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不,永永远远都有花不完的钱。”
“异想天开。”
“生日嘛,许个愿又不犯法。”
忽然,远处砰一声,天空炸开绚烂的烟花,明霁抬头去看,盛大的烟花烟幕下,徐清砚扭头看着明霁的侧脸,在沸腾的云城人见证下,他说:
“嗯,生日快乐,明霁。”
陈佑安
明霁难得睡了个好觉,依稀还做了个美梦,但梦到的是什么,醒来之后全忘了。
昨天的一切好像是梦境,太不真实了些。
肚子有点饿,明霁爬起来拆了包饼干,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消灭朋友圈红点。
发现唐念给自己打了无数个语音电话以及通话记录,一口饼干差点没把她噎死。
连忙采取补救措施,好说歹说给唐念这只炸毛的毛捋顺,她才打开电脑查看群消息文件。
昨夜的簪子摆在就摆在桌面上,很难不让人忽视。明霁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分心,但簪子的存在感太强烈了,剥夺她所有的注意力。
坐在电脑前半个小时,她足足盯着簪子盯了二十五分钟,剩下的五分钟在发呆、瞎想。
她拿起簪子细细观察,旋转时,在太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明霁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她明白,这是清醒的沉沦。
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徐清砚。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一面克制,一面忍不住靠近,没有人喜欢。
明霁望着天花板长吁短叹,痛苦地埋在臂膀中。
恋爱和失恋,都是一样的令人失魂落魄。
徐清砚依旧是做好饭就出门了。这几天的研学活动时间都很紧张,陈逸经常性地给明霁吐槽,顺带夹带私货,发来几张徐清砚听课、讲课、参观的照片。
明霁放大其中一张照片,应该是要出教室门,面前围着一圈女孩子,每一个看起来都很漂亮。
所以陈逸带了一句话:“明霁,你可一定要看清楚,我师兄有任何逾矩行为,这就是证据!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你就放心好了。”
明霁好笑地回了一句“好的。”
没有心情处理工作,明霁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刚端到嘴边,门铃响了。
明霁急忙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以为是谁弄的恶作剧,准备关上门,低头一看,站着一个小女孩儿。
大概和陆栀澄一般大,很乖巧,背着小书包,抱着一个小熊玩偶,迷茫地站在门口。
可爱地像个小兔子。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她个子不算太高,堪堪到明霁胸口。云城天气炎热,她穿了一件圆领短袖,侧腰系这一个蝴蝶结,简单穿了浅蓝色的短裤,脚踩小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