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鸥的诺言(30)
方才黎治面对记者澄清时所说的最后那句话是针对韦凯的,但听在周采熙耳里,却像是在暗讽她。
她就是得不到黎治,也见不得黎治对别人好。
塞琳儿就是她照着黎治的品味挑选出来,特地安排到他身边去的。
她相信塞琳儿一定可以把他勾到手,那样,便可证明没有哪个女人能成为他心里特别的那一个。
谭心鸥也一样。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黎治没上钩。
她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塞琳儿却说他并没有起疑心。
她让塞琳儿继续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发生实质关系,不然契约承诺的后续报酬一分也拿不到。
塞琳儿已经找到了别的目标,也知道自己成功几率很小,直接丢给她一句“不干了”,钱也不要了。
她气得七窍冒烟,可又怕逼急了塞琳儿会将这事泄漏出去,只好忍了。
但她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便找人爆料黎治有了“新欢”。
她不好过,自然也要恶心一下情敌。
哪知谭心鸥全然不在意,还与黎治当众亲亲抱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气得她当场摔了手机。
回到九澜湖别墅后,夜已深了。
长途奔波,浑身疲累,谭心鸥生物钟一响,早已困意连连。
匆匆洗完澡,连带回来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整理,便倒头睡去。
黎治歪在沙发上看手机,想等她收拾完了,和她闲聊一会。
等了半小时,见她洗漱完进了卧房便关着门,迟迟没出来。
睡着了?
这作息时间未免也太规律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一个人待着也很无趣,便关了客厅灯,也上楼睡觉去。
只不过,并不是他想睡就能睡着的,最后还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直到凌晨两点多才有了困意。
夜里,下了一场绵绵秋雨,到次日早晨才停。
雨后的空气湿润清新,含着青草与牵牛花的幽香。
谭心鸥吃完早餐,端着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悠闲地沿着草坪间的青石小路漫步。
走走停停,啜两口茶,望望远处湖光树影,好不惬意。
“早!”黎治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面空地上,身上穿着银灰丝绸睡袍。
“你起来啦!”谭心鸥其实想说已经不早了,都快十点了。
不过对他来说,应该是挺早的。
黎治打完招呼准备进屋吃早餐,忽听见身后“呀!”一声惊呼。
“怎么了?”他飞箭一般冲了过去。
谭心鸥定在原地,目光从脚下的青石板移开,特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没、没事。”
她差点踩到蜗牛了。
雨后泥土潮湿,花园里多有蜗牛出没,这本来也很常见,只是她脚下这对蜗牛正在——交欢。
黎治瞥见,一脚踢飞了。
“你……你干嘛?”谭心鸥又一声惊呼。
绕着走就好了,干嘛把它们踢开啊!
它们好好的,又没惹他。
黎治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喜欢看这种现场直播?”
“什么呀!谁喜欢看了?”谭心鸥脸颊骤红,“我是觉得……它们也没妨碍我们,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不用这样吧?”
它们正在进行着呢,突然生生被分开了,这也太……
“有碍观瞻,不是妨碍?”黎治唇角微勾。
有碍观瞻?谭心鸥暗暗给他一个白眼,小声嘟囔:“那你不会不看啊!”
“可我已经看见了!”他似乎跟她杠上了,“觉得很不雅。”
蜗牛也有雅不雅一说吗?
好吧,这里是他家,他有权处置一切出现在他家里的东西。
她无话可说,附和着点点头:“你说得对。”
黎治静静瞅着她,她那口服心不服表面乖乖顺从的小模样,看得他心尖直痒。
不止心痒,还很燥热。
身上瞬间着了火,热流聚在一处,难以抑制。
他澹然转身,进屋后,一阵风似的上了二楼。
不一会,谭心鸥喝完茶去餐厅续杯,听见洪妈问:“阿治呢?
“我刚才看见他起床了啊,出去了?早餐还没吃呢。”
“应该是到楼上洗漱去了。”谭心鸥刚才透过落地窗隐约瞟见他去了楼梯口方向。
“他是洗完了才下楼的。”洪妈怕早餐凉了,要上楼去叫他。
走到二楼转角处,听见主卧传来哗哗流水声,不由纳闷:“不是洗过了吗,又去洗?”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又去厨房切些猕猴桃,端来给谭心鸥:“吃点水果吧。
“早上刚买的,很新鲜很甜。”
“谢谢。”谭心鸥拿了半个,用小勺挖了一块果肉。
“谢什么!”洪妈笑道,“前几天发工资,阿治都跟我说了,你提前给我多付了一年的工资呢!
“这都是我该做的。”
“也是我该给的,我不能白吃白喝啊对不对?”
谭心鸥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倒是洪妈不认同了:“你是阿治的未婚妻,将来都是一家人,哪能叫白吃白喝啊?”
谭心鸥含糊着笑了一声,赶忙转移话题:“这猕猴桃真好吃,在哪里买的,我想买点送给我朋友。”
“哦,就在离咱最近那个福升来超市。你要多少,我明天早上顺便带回来……”
两人聊了一会,谭心鸥闲来无事,打开电视投屏,把靠枕垫高,半躺在沙发上追剧。
洪妈便照例打扫卫生。
过了一阵,听见楼上有声音,谭心鸥侧头一看,只见黎治换上了polo衫和休闲牛仔裤,从楼梯口下来。
“吃饭了。”洪妈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