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鸥的诺言(59)
“她是混血儿,有四分之一外族血统,长得跟你差不多高,外貌和声音都比较早熟,很多人第一眼见到她都以为她是高中生。
“我和她快一年没见了,她问我她是不是变漂亮了,我说是。
“她又问我是以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我给了一个完美的回答,你应该听到了。
“至于她说‘爱我’,就像朋友之间说‘晚安’一样,很常见,没什么特殊意义。”
他真的是头一次解释这么多这么详细。
眼见她的神色从惊诧到尴尬,到最后似乎轻松了许多,不免也疑惑:“当时你怎么不问我?”
那天他还特地解释了一句。
她抿抿唇:“就觉得你跟女孩子聊天也正常,这是你的隐私。”
虽然她撞见了心里有点滞涩,但也无权干涉。
今天是实在憋不住想问清楚。
“你可以问。想问就问,别有顾虑。”他勾起她耳边一绺碎发,手指轻轻擦过她敏感的耳垂。
她半边身子瞬间一阵酥麻。
沐浴液的幽香随着发丝钻入他鼻间,肆意撩拨着他的心神。
几日前在她车里那段销魂的记忆,这几天数次霸占他梦境的记忆,再度袭来。
心火狂燎。
“今天晚上开始,跟我去楼上睡吧?”他哑声问,带着点点诱哄。
她明知他的用意,心里热潮滚滚,却微微偏开目光,故作调侃:“哪有你这么不正经的房东,要跟租客一起睡的?”
他浅笑:“我们是未婚夫妻,睡一起不可以么?”
“可我们明明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很重要吗?”他低低反问,语气无波无澜。
是啊,是真是假很重要吗?
她也不禁问自己,心头尝到了一股失落,正如她所料。
“不重要。”她仰眸看着他,露出一片清莹笑颜。
晚饭后,黎治接了个电话,去了书房。
谭心鸥跟家里人聊了会天,看了看视频,快到睡觉时间了,便换上睡衣,去了二楼主卧。
房里没人,她穿着毛拖鞋踩着毛茸茸的银色地毯爬上床尾,扑倒在软和的被子上。
床单和被罩都是全新的,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舒适宜人。
是他房间的味道,跟上次一样。
上次虽然仓促,但丝毫未曾忘却。
空阔的卧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她手机视频里的片尾曲。
电视剧看完了,马上到十一点,黎治还没过来。
应该是公司有事要处理吧。不等他了。
谭心鸥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闭眼躺下。
她睡得很沉,不知过了多久,梦里她正在和怪物搏斗,忽然有人躺在了她身旁。
她迷迷糊糊瞧了瞧,是黎治。
他好像跟她道了句“晚安”,她没听清,又继续与妖怪战斗去了。
清晨醒来,还未睁眼,先嗅到了熟悉而淡雅的男人体香。
她缓缓掀开眼帘,腰间忽然搭过来一条胳膊,摸索了片刻,利落往下一拉。
这是野兽苏醒的前兆。
“该起床了。”她嗓音里带着未睡醒的朦胧娇柔。
“还早。”男人低哑的声线拂过她脖颈。
“昨天晚上干嘛不早点来?”她噘了噘嘴,含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娇嗔。
大早上的,万一洪妈来叫他们吃饭,多难为情啊。
“昨天你不是累了么?”他倒是想早点来,恨不得刚吃完晚饭就来。
可她说白天有些累,他便趁一个商场朋友打电话来时去了书房。
事情早就谈完了,但他迟迟没走,因为他知道一旦和她待在一起,他肯定会忍不住把她吃掉。
吃完还想吃。
无奈,他从八点多熬到了十一点半,估计她睡着了,才悄无声息进来谁在一旁,轻轻说了声“晚安”。
说话间,她的贴身衣物已离她远去。
他宽厚的双掌将她后背的长发轻轻撩起堆在头顶,掌心顺着她的粉颊、香腮、下巴,一路向下徜徉,感受她魅人的美好。
掌心抚过后,他的唇瓣再一次原路抚慰。
这般迷人的滋味,神话里的甘泉仙醴恐怕也远远不及,他想。
树静风止,他意犹未尽地蹭着她的唇,低声问:“感觉好不好?”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嗓音又哑又细:“很好。”
“有多好?”他翘起嘴角,刨根究底,“前所未有地好吗?”
前所未有?
以前……
她顿了顿,不偏不倚地给出评价:“以前没有你这么多花样。”
他稍稍挪开身子,睨着她:花样多?这算是夸他吗?
其实他只想听她说一句他是最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想要跟她的前男友比个高低。
嫉妒
以前他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什么时候问过枕边的女人感觉怎么样?
他什么时候在乎自己在她们心里技术好不好,是不是比她们以前的男人厉害?
从没有。
他一句床上情话也不曾说。
一切就像例行公事,连步骤都差不多。
可现在,他竟鬼使神差地在乎了。
而她,没有正面回答。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分手了就非议前任的人,但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难受。
是偏袒吧。
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肯定终生难忘,谁也无法取代吧!
这一刻,他忽然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遇见她。
可是,早点遇到了又怎样呢?
他这样的人只会是她人生中的过客。
她不会选择他。
她想要安稳,她想与之要共度一生的是龚礼那样踏实专情的男人。